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延清才抬头,他双眼通红,看着两人,问道:“这封信,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季惟舟如实道:“精神病院,陈放生前经常浇水的一棵树下埋着。”

而听到这个名字,江延清似是早有猜测,冷笑了声,压抑着恨意,一字一句道:“果然是她!”

“果然是她!”

他不停重复这句话。

“什么意思?”季惟舟淡声问道。

“这封信的日期,是在我出国前,如果当时我看到了这封信,我一定不会走!如果我不走,欣欣也不会发生这些事!可这封信,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定是陈放发现了这封信,她藏了起来,所以,这一切会发生,都是因为她!”

江延清咬牙切齿道。

他粗喘着气,许久才平复下去。

“所以,你们就是靠着这封情,确定了是我?”他问道。

季惟舟神色淡淡:“江先生这么谨慎,不好对付,所以,我们的证据自然得充分,才能把你带回来。”

闻言,江延清笑了笑:“原来我留下了那么多破绽吗?”

闻言,季惟舟神色淡漠,沉声道:“你的破绽很少。”

江延清挑眉,似是来了兴趣:“真的?虽然我破绽这么少,但你们还是找到了我。”

“这世界上,任何事都不可能是天衣无缝的。”季惟舟淡声说了句。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接着问道:“陈放最后选择自杀,也是你做的?”

听到这个问题,江延清却摇了摇头:“陈放自杀不是我做的,至于她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我也不知道,像她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好死和赖活着之间,她一定会选择后者,但她选择自杀,我也很意外,当时我让人查过,她在自杀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江延清皱眉,像是真的疑惑:“难道是她觉得自己做了太多坏事,所以想赎罪?”

接着,他又摇头,很是笃定的否定道:“像她这样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有罪的。”

……

这时,季惟舟又接着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陈放在自杀前不久,你去看过她,而在那之后,她的医生和护士就察觉到她情绪异常。”

闻言,江延清点了点头:“我们确实在她自杀前见过一面,但是那次见面和之前的每次见面都一样,我告诉她江氏地产的近况。”

“除此以外,你还有没有提过其他事情?”季惟舟问道。

江延清皱眉,努力回忆了几秒,忽然抬眸:“我那次和她提过那个学区房项目。”

“继续。”

“那段时间,学区房项目竣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放,当时我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就连情绪都没有变化,所以,之后她自杀,我也并不觉得和这件事情会有关系。”

季惟舟蹙眉,问道:“陈放在生病前,接触过学区房项目吗?”

江延清点了点头:“这个项目前期就是她做的,江运强什么都不会,在我接手公司之前,一切事务,都是陈放在背后帮他处理的,而当时那个学区房项目,就是陈放打的头,之后我接手了公司,她才退了出去。”

“当时陈放为什么选择学区房这个项目?”

“因为赚钱,陈放这个人,只要有利益就能吸引她,而且当时江氏地产急需要一个稳赚不赔的项目来翻身,所以这样一个Z府兜底的好项目,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这个回答没有任何说服力。

当时摇摇欲坠的江氏地产想要翻身,只要一个能赚钱的项目就可以,而这样的项目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江氏地产只要选择一个赚钱的项目,就能起死回生,虽然学区房项目也在选择的行列之中,但毫无疑问,这个项目一定是所有选择之中难度最大的,毕竟涉及到Z府部门了,想要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对于当时已经焦头烂额的江氏地产,是极其困难的,而当时陈放为什么偏偏要去做一个最难的选择?

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季惟舟沉思几秒,忽然问道:“当初侵犯江延欣的人是谁?”

闻言,江延清一愣,随即他回过神来:“看来季队和我真的很有默契。”

他调侃了句,才说道:“当时侵犯欣欣的不止一个人,回国后,我一直在调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欣欣因为生病忘记了当时的事情,而江运强和陈放对此也闭口不提,所以,我猜测,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江运强和陈放不敢说出来。”

季惟舟点点头,对这个猜测,很是赞同,他道:“继续说,你查到了什么?”

江延清闻言,接着说道:“我调查到,当晚在别墅里有一个城建局的人,这人叫王达,他和陈放是高中同学。”

“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江氏地产能拿到学区房项目,是因为陈放和王达勾结,王达利用职务之便,左右项目招标,而陈放为了得到这个项目,利用江延欣进行权色交易?”季惟舟蹙眉问道。

江延清点头:“这是最合理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当时的学区房项目对海州市的发展有很大的帮助,而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最后为什么会选择江氏地产这样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

季惟舟淡淡点头。

这个问题,在之前会议中大家就曾经讨论过,无论从那方面来看,江氏地产和这个学区房项目最终能够达成合作,都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而同样的,任何事情,只要一反常态,就证明这其中一定存在问题。

而依据到目前所有的调查来看,江氏地产和学区房项目之间的一反常态,大概率的就是,这当中一定是有利益的驱使!

……

审讯室里安静下来,季惟舟和钟意两人都因为方才的问题陷入了沉思。

许久,季惟舟才又开口:“除了这个王达之外,还有什么人?”

而听到这句话,江延清却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王达还是我从保姆口中知道的,当时保姆在家准备好了晚餐,离开的时候看到了王达,留下了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