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我对公主,确实只有君臣之心,除非圣旨下来,不然我不会娶她。”梁若奇抬起茶,喝了一口。 “你啊你。”彭公子指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就拂袖离去了。 回到家,他就跟彭余氏说了这件事,彭余氏听了,倒是十分惊喜:“我这就跟公主说,叫她去皇上面前求一道恩典。” 彭公子拦住她:“你没听出来这梁若奇就是不想娶吗?” “我不管,为了公主的幸福,也就只有这么做了。”她松开彭公子拦着她的手,马上坐着马车到公主府去。 “公主。”彭余氏一进公主府就呼唤着公主。 “小鱼儿,你来做什么?”公主见到彭余氏,又惊又喜,“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上一次我在府中宴请你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不给面子了呢。”司马霍莹撒娇般的责怪道。 彭余氏忙说道:“快去向陛下讨要一个恩典吧。我家那个去找了梁若奇了,梁若奇害羞呢,说只要陛下下旨,他就娶你。” 公主的脸上浮起一朵红云,娇羞地说道:“当真如此?”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 彭余氏一脸认真地说道:“当真。还不快去。” “我这就叫马车送我入宫。”司马霍莹欣喜若狂地要去准备马车。 彭余氏拦住她:“我的马车在门外呢,你快坐了去讨一道圣旨吧,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司马霍莹感激地看向彭余氏:“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我的喜酒,没有你,我不办婚礼。”然后不顾形象地跑出去,边跑还边说:“等我的好消息。” 公主坐上彭余氏的马车,不停催促着马车快点,快马加鞭地赶到了皇宫内。 这时皇帝正在皇后宫里饮茶,看见司马霍莹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有些不满:“莹儿何事跑得这么急啊?” 司马霍莹一溜烟跪下,气都没喘过来就说:“恳请父皇为儿臣指婚。” 皇后叫她:“快起来,慢慢说。” 一旁的宫女将司马霍莹扶起来,司马霍莹大口地喘着气,发型都有些凌乱了。 “你要叫朕指你和谁的婚啊?”皇帝慢悠悠地问道。 “恳请父皇为儿臣和梁若奇将军指婚。”司马霍莹急忙回复道。 “哦,梁若奇,就是你之前恳请他入宫来陪你的那个将军?他怎么没来。”皇帝挑挑眉,不准备准许。 “他,他害羞,于是儿臣便替他来了。”司马霍莹回答道。 “男人来提亲也会害羞吗?”皇后笑道。 司马霍莹有些尴尬,但还是跪下:“请父皇为儿臣和梁将军赐婚。” 皇帝有些松动了,说:“你起来吧,容朕想想。” 司马霍莹听话地起身。 皇后见司马霍莹乖巧,也替她说起话来:“本宫见这莹儿甚是痴情,不如陛下许了她便是。” 司马霍莹感激地望向皇后,心里面在对皇后说谢谢。 皇帝一想:“这梁若奇从前线退回来也有好几年了,最近前线战事吃紧,叫他娶了莹儿,也能让朕派他回前线心安理得些。”便假意为难一会儿:“可这梁将军未来,朕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娶你呢?” 司马霍莹马上回复道:“梁将军说了,只要有圣旨,他便会娶我。” 皇帝假模假样地犹豫片刻,答应道:“好,朕这就下旨,为你和梁将军赐婚。” 司马霍莹大喜,连忙跪下磕头:“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司马霍莹得了圣旨,笑呵呵地走出宫门,一路痴笑着回到公主府,一下马车,便看到等在门口的彭余氏,她上前抱住她:“小鱼儿,父王同意了,我与梁将军不日就将大婚。” 彭余氏自然也为司马霍莹高兴,拍拍她的背:“现在好啦,等你大婚哦。” 公主松开彭余氏,回答:“嗯。” 圣旨很快传到梁若奇那里,梁若奇没想到自己放的一句狠话竟然真的等到了圣旨。他从来没有违抗圣旨的经历,也绝不会去违抗圣旨。于是,他接下了这道决定他终身大事的圣旨,不日,就将迎娶公主司马霍莹。 梁老将军已经很久不问世事了,于是,宴请宾客的事就悉数落到梁若奇身上。 京中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请了,认识的没有那么有头有脸的,他也请了,唯独没有请孙家。他的心里,有个盘算,他不想纠缠,于是只能这样做。 孙常乐得知了梁若奇将要迎娶司马霍莹的事情,还得知他家没有得到请帖,于是心中也就有了猜测,他便吩咐下去,府中人不能谈论梁若奇与司马霍莹之事

,而且还将孙止忧禁足府中。 孙父疑惑梁若奇为何不向自家小女递请帖,便与夫人说:“这梁将军还奇怪,止忧在他府中做了这么久的工,也不见他递个请帖来,莫不是这份情谊太过卑贱,他看不上眼?” 孙母宽慰丈夫道:“说不定梁将军有自己的理由,我们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 孙父叹口气:“也罢,也罢。” 孙止忧的消息被封锁了,加上她又被莫名其妙的禁足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对于梁若奇即将迎娶司马霍莹公主的事情是浑然不知的。 听闻孙常乐把她禁足在房中的时候,她非常不理解,只是对仆人询问发生了何事?为何兄长将她禁足家中?侍女们只说不知道,然后拦住她,不让她踏出房间半步。 孙常乐来看孙止忧,一进门,孙止忧就问他:“你为什么要把我禁足在房间里?” 孙常乐笑一笑:“你别急,我把你关在这里,自然有关在这里的用处。”他又敛了神色,“我是为你好,你不要生气了。” 孙止忧撇撇嘴,回到榻上坐好,说:“你还知道来看我,快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孙常乐在她旁边坐下:“你不必追问,没有什么事情与你有关。只是最近有个杀人犯逃出来了,专门杀你这种黄花大闺女,我不得已出此下策,将你关起来,等到犯人捉拿归案了,你再出来,岂不更加安全。” “哦。”孙止忧拖着长长的尾音,似信非信地回应他。 “我想出去逛逛,白天,应该没事吧。”孙止忧试探性的询问孙常乐。 孙常乐摇摇头,说:“不行,白天也很危险。”他想了想,“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可以叫我的小师叔纪尘子来教你一些术法,解解闷。”他不知道小师叔是否知道梁若奇与司马霍莹的婚事,但他吩咐下去了,纪尘子也是个聪明人,不会告诉孙止忧的。 孙止忧想了想:“好,我学些术法防防身,也免得你担心我。” 孙常乐吩咐旁边的一个侍女:“你去把纪尘子请来。”侍女得令,往外走去去请纪尘子。 北池不问凡间之事,但只因与南田有关,自那天从公主府回来,他便算了一卦,梁若奇与孙止忧没有结果,他便准备了要好好劝一劝孙止忧,或者是万分珍贵地对她好,让她愿意与自己一同修行,回了天界说不定会应允同他厮守永生。只是碍于他假扮的是孙常乐的小师叔纪尘子,没有办法随便出入孙止忧的住处,更没有办法像在天界与南田亲密相处一样与孙止忧亲密。 其实,他对于缺席了孙止忧二十多年的人生感到遗憾,更为她已经爱上别人而心生怨恨,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容和忍让,只要没有伤害到她,一切,都还可以原谅。他从来不会强取豪夺,也不霸道,他对南田的爱,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流长,就看南田如何需要,他便如何去爱。他对一切都淡然处之,唯有南田,他不会松手。他是逍遥自在的尊神,却愿意为了南田自降身价,困入牢笼,他也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的最爱最爱南田了,可是面对汝镜,他还是会恨,会无措,他想消灭汝镜,只有那个办法。 那个侍女从外面进来:“纪道长,我家公子有请。”听说是孙常乐有请,北池起身来:“好。”便一路跟着侍女往孙常乐处走去,走到一半,发现方向不对,便问道:“不知你家公子在哪儿侯着?” 那侍女解释道:“好像是小姐被关了禁闭,闲来无事想向道长您修习一些法术,公子也在,特派我来请道长前去。” 北池听了先是觉得奇怪,因为他不知晓梁若奇与司马霍莹的事情,便不知孙止忧为何会被关禁闭,可转念想到孙止忧愿意同他修行,便有些高兴起来,敛了悦色,装作淡然地跟着侍女朝孙止忧房中去,虽然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克己就像他隐忍多年而不说的爱一样。如果不是已经有法子消灭汝镜,他是不会主动向南田表明心意的,他便是这样周密的一个神。他极少做没有结果的事情,除非关于南田,只是,关于南田,他更加地小心翼翼。 孙常乐见北池进门来,迎上去:“小师叔,就有劳你陪止忧解解闷了,我先退去了。”语毕便向孙止忧与北池告辞,离去了。 孙止忧看着孙常乐离去,直了身子,站起来走到案几前:“小师叔请坐。” 北池听话地走过去,跪坐下来,问:“孙小姐想学什么法术呀,贫道定会倾囊相授。” 孙止忧来到他对面坐下,毫不犹豫地问道:“可有可以瞬移的法术?我现在就想学。”孙止忧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待看着他。 北池笑了:“孙小姐这是想逃出去吗?恕难奉陪。”他没想到南田下了凡竟变回了他们初相识之时那般地跳脱,不爱拘束。 孙止忧

撇撇嘴,有些无奈:“那就学上次那套防身的吧。” 北池点点头:“好。你先运气。”北池运起气来,示意孙止忧跟自己一起来。 孙止忧听话地跟着他的动作运气。 北池又说:“你先这样练上几日,几日后我在教你口诀,有了这套招式,你在所有情况下都能逃生。”北池看着孙止忧认真的样子,有几分满意。 孙止忧点点头,又道:“可是小师叔,我真的好想出去,兄长将我困在此处,可把我闷慌了。” 北池想摸摸她的头,忍住了,说:“你若实在闷得慌,我可以教你一个咒语,这样你就能看到世间至美之物,在家也能游览千山万水,你可想学?” 孙止忧听了,高兴地点头:“快教我吧,小师叔。” “我教了你这么多,你就还是叫我小师叔吗?”北池含着笑意看着她。 孙止忧愣住了,思索片刻,她还是怯生生地喊道:“师父,快教我吧。” 北池笑了,想到回了天界,南田再次面对他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句师父而对他礼敬三分。她是他的侍臣,本来就对他以礼相待了,如今又多了一层师徒关系,依她的性格,怕是会对他百依百顺的了,他可不想这样。 “算了,叫我北池吧。”他垂眸。 孙止忧很疑惑:“你不是叫纪尘子吗?为何要让我唤你北池,这是你的小名吗?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便这样叫吧,纪尘子是道号,北池是真名,我与你兄长情同亲人,与你自然也是亲人,你大可唤我本名。”北池发现,自己下凡以后,胡扯的能力倒是增强了不少。 孙止忧点点头:“好,北池,你快教我吧,我准备好了。” “把手伸过来。” 孙止忧听话地把手伸过去。北池在他的手上施法,输了一些法力给她,说:“好了,你现在跟我一起念咒,浮生碎,万象生,起。” 孙止忧跟他一起念:“浮生碎,万象生,起。” “好,现在你向窗外施法,这样。”北池做出一个手势,向窗外点去。 孙止忧看了点点头,一边念咒一边向窗外施法。一道白光闪过,窗外场景变换,出现一片秀丽的绿水青山,阵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好像真的到了山水所在之地一样。 孙止忧欣赏着美丽的山水,刚想说换一个,却被北池洞悉,他伸出手指,施法:“换。”场景随之变换,美丽的极光仿佛就在窗外。 过了一会儿,孙止忧也学会了,伸手施法:“换。”眼前的场景又变成神秘迷人的夜晚星空,仿佛来自宇宙深处,令人神往。孙止忧被深深迷住了。 过了一会,孙止忧觉得看够了,想让北池收了法术,北池对上她的眼神,瞬间明白了,施法道:“收。” 孙止忧心满意足的伸了伸懒腰,说:“小师叔,哦,不,北池,谢谢你,我学会了。” 北池知道她在赶他走了,可是他还想多和她待一会儿,因为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到南田天真烂漫的样子了,这样久违的感觉,他在孙止忧身上又找到了,此刻,他很幸福。 孙止忧见北池还不想离开,便扯起八卦来:“北池,你多久开始修道的呀?” 北池调查过纪尘子,知道他是从小被掌门收养,便一五一十地按着纪尘子的往事告诉孙止忧。 孙止忧问了一圈,最后问了一个她最好奇的:“你长什么样子啊?” 北池犹豫了一会儿,想起南田初见他时惊愣的样子,不由的勾起嘴角,听到孙止忧喊他,一时慌了神。孙止忧见他不说话,便以为自己冒犯到他了,便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就到门口。”她起身。这时北池反应过来,也站起身,刚好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有点矮,刚刚到他胸膛那里,他挡在那里,把她遮的严严实实。 一阵微风吹来,他伸手到脑后解开面具的丝带,另一只手轻轻拿下面具,深情地看着她:“这便是我的真实模样。” 孙止忧这时刚好抬头,一阵微风吹拂着他们两人的发丝,孙止忧看到他的神仙面庞,被迷的呆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也动弹不得,只是静静的,被他绝世的美貌深深的吸引。 北池看着她的眼睛,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熟悉的东西,当年,南田与他的初见,也是这般神情。 北池有些动情,孙止忧也被他的姿色引得有些动心。 不过孙止忧很快收起她的花痴样,与当初的南田一样,轻咳两声:“原来你生的如此英俊。”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诚实。”北池心中这样想,嘴里却调侃道:“怎么?看呆了?” 孙止忧低头不语。 <

> 北池见状,笑一笑,拉过她的手,将面具给她,说:“今后,我的面具便交给你了,如你想让我戴,就给我戴上。” 孙止忧看着手里的面具,没有做声。北池笑笑:“告辞了。”便走出门去,坦坦荡荡。 是夜,侍女们服侍孙止忧睡下,过了一会儿,孙止忧便进入了梦乡。 “小姐,小姐……” 她迷糊中听见有人唤她,她被吵醒了,但全身不能动弹,嘴也张不开,本来想去回应的,也就放弃了。 “她睡着了,那我就在这里说吧。”声音还在继续。 “就是那个名声很大的将军梁若奇,成驸马啦。” 孙止忧突然变得很清醒,不过,她还是不能动弹,却不再是因为刚刚从睡梦中被唤醒,而是一种下意识的无法动弹。 “娶的哪位公主呀?”另一个声音问。 “就是那位名唤司马霍莹的公主。不过,这梁将军都没有送请帖到我们府上来。” “是怕小姐知道吗?我听说小姐在他府上做了三年的工呢……” “嘘。小声一点儿。大公子让我们不要告诉小姐,而且你我现下还在这儿提灯守夜不也拜这件事所赐吗?算了,不说了……” 孙止忧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连梦里面也是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