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程风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当众抗命,朗声道:“我奉命来捉拿刺客女同党,你言辞推诿,莫非心中有鬼?”

“什么刺客?可有。”

卢程风一时,他刚接受追查刺杀皇上的案子,这是密案,岂能当众给。

舒云澜嘴角微弯,这个卢姓生,主打一个糊涂。

别人是有意糊弄,他则是糊涂官办糊涂案,只懂孔孟,完全不谙人性官场,上一世还被人送外号“葫芦官”,怎么按都是浮在表面的。

这样的人来查案,是最好的,会抓些无关痛痒的,真正的幕后黑手往往能逃之夭夭。

可谓官场和稀泥最好的人选,还不自知。

卢程风憋了半天,大步上楼,“本官奉命查案,叫你摘面纱就摘!”

舒云澜浅浅一笑,卢程风虽看不清她的样子,但还是不由得心神一晃。

舒云澜转身,重新推开包厢的门。

“卢大人,里头说话。”

卢程风犹豫。

舒云澜低声:“卢监察查的是皇上遇刺案吧?此案关系不浅,除非大人想应付了事。”

卢程风跨步进去包厢。

“本官倒要听听你说什么。”

大理寺的官差一看卢程风进入包厢,都面面相觑,这位新任的大人做事真是古怪。这茶楼里还这么多人等着呢,也没个说法,回头乱了咋整。

“请坐。挽月,倒茶。”

卢程风局促坐下,接过茶。

客气道:“谢谢。”

说完,脸一僵,轻咳一声,故作正襟危坐,“好了,你可以说了。对,你先把面纱揭了,否则本官如何相信你。”

舒云澜揭开面纱,卢程风先是惊艳,随后当即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比对。

舒云澜目光扫过那张画像,竟是当日那个叫凝香的小宫女。那小宫女看起来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能从戒备森严的大理寺逃走,这背后定然有人相助。

“确实不是你。”卢程风认真比对完,傻傻道。

舒云澜笑,“卢大人,你这么找刺客可不行,起码应该把人记在脑子里,不动声色地找。这是其一,其二,是谁给你的消息,你带这么多人来,莫非有抓到人的把握?”

卢程风新官上任,做事一板一眼,认真到显笨,被舒云澜这么一说,脸更是涨红。

又轻易相信舒云澜不是坏人,老实回答问题。

“是有人看见女刺客躲在这茶楼,报信的是朝廷的线人,应该可信。茶楼里正好有人妖言惑众,闲人聚集,依本官判断,确实是女刺客藏身的好地方。”

舒云澜无奈摇头,难怪被称为“葫芦官”,靠这人,刺客主谋大可高枕无忧。

舒云澜浅笑道:“卢大人,底下的人尽可放了,你这么找是找不到人的。”

“放了?莫非你想包庇女刺客?”

“那女刺客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从戒备森严的牢中逃走,必定已有完全的藏身之处,岂会在这里。”

“这……说不定帮她逃走的同伙就在这茶楼!”

“大人可以问问那说的先生,问问他为何‘妖言惑众’。”

舒云澜给卢程风指了明路,不为别的,这卢姓生,确实有一股子“为生民立命”的志向。

上一世,卢程风最后是谏死的,为一桩贪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