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麦克尼尔抓着栏杆飞速地顺着楼梯攀爬,很快就要抵达目的地了,“医院里除了敌人和敌人制造的梦游症患者之外,可能还有其他的幸存者。我不是很确定,因为我并没见到幸存者,只是听其他士兵报告说他们听到了一些声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把他们一并救出来。”

“他们可能会会惹麻烦。”卡萨德犹豫了一阵,“不过,为了让伊拉克人还有你们美国人都重视这件事,倒是也值得。”

麦克尼尔顾不上和卡萨德说客套话,他结束了通话,跑上了最后一段楼梯,来到了敌人的藏身之所。比起更下方显得危机四伏的那几层楼,敌人的藏身之处安全得多,起码没有在走廊里四处徘徊的梦游症患者。

一个惊慌失措的大胡子阿拉伯人从麦克尼尔所在位置左侧的走廊里钻出,见了麦克尼尔,大吃一惊,转头就跑,消失在麦克尼尔的视线尽头,嘴里还不住地叫着什么。麦克尼尔见对方并未携带武器,立即向着左侧走廊里投掷了一颗手雷,而后略微后退,直到爆炸声伴随着某些碎块一并从左侧传来,他才大胆地前去确认敌人的情况。

果然不出麦克尼尔所料——被他炸翻在地的除了那名阿拉伯人之外,还有几名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可疑人员,不过这些人现在都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其中有人整张脸都被炸得血肉模糊,就算这人活过来也要被迫面对已经毁容的事实。

“能听得懂英语吗?”麦克尼尔蹲下来,俯视着这些半死不活的敌人,“我才懒得管你们的感受……给你们十秒钟时间,要是没人愿意说话,我就把你们全都送去见上帝。哦,我差点忘了,你们大概不配去见主。”

他的威胁从来都不是无关痛痒的漂亮话——麦克尼尔从数字10开始倒数,刚数到,便听得倒地不起的人群中有人连声求饶。

“好,你是个聪明人。”麦克尼尔把那人从血肉模糊的人堆中抓出,但并未给对方止血的打算,“把你们在这里做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这样我就会仁慈地考虑留你一条性命去赎罪。”

“我只是个给他们打工的——”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光头白人青年哀求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确定吗?”麦克尼尔拔出了他从那名信仰卫士团头目身上缴获的短刀,“您看,我手里有一把神奇的刀,把它卖给我的商人吹嘘它能让失忆和撒谎的人说出该说的真话。这刀究竟有没有这么神奇,其实我也有点怀疑,所以我决定拿您——”

话音未落,麦克尼尔瞧见对方的裤子已经湿了,料想逼问也没什么用,只得心灰意冷地把这个向他们投降的家伙交给了从身后赶来的尔德士兵。他要求另一队尔德士兵报告所在位置,并得知他们已经封锁了走廊、将未能来得及撤出的敌人困在了房间内。

“这条走廊上的数个房间都被敌人占据,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强行逐一攻破可能会让其中一部分敌人趁机逃跑。”在场的尔德士兵向麦克尼尔描述了他们面对的困难。

麦克尼尔也感到有些为难,他和几名士兵在走廊另一头徘徊着,心想总不能把击溃敌人的希望寄托在建筑另一头的黎凡特旅士兵身上。忽然,站在他面前的尔德士兵随身携带的烟雾弹让他有了个新点子。

“把烟雾弹集中起来,从走廊这一头开始逐一向着病房内投掷,给他们尝点特产。”

为避免误伤,麦克尼尔自己站在最前面做示范。他和一名尔德士兵共同等候在房门旁,当这名尔德士兵撞开房门时,一旁的麦克尼尔迅速将烟雾弹投进室内并和其他人后撤。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剧烈的咳嗽声,病房内负隅顽抗的敌人乱成一团,有人仓促之间毫无章法地离开掩体、站起来逃跑,结果被来自医院主建筑另一侧的流弹命中,当场毙命。余下的武装人员虽然成功地逃脱,却在门口被以逸待劳的尔德士兵们抓了个正着。

“你们可以撤离了。”麦克尼尔马上向黎凡特旅士兵们发出命令,“……一部分人去外面营救艾哈迈德先生,一部分人去寻找被困的幸存者,其他人都立即赶往12点钟方向右侧顶楼靠建筑里侧病房。人员分配由你们自己定,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对付剩余的因失去外部压力而急于撤离的敌人,麦克尼尔如法炮制,几分钟内就将剩余的十几名敌方武装人员全部擒获。他没有急于审问俘虏或是动手恐吓对方,而是一直等到其中一队前去搭救艾哈迈德的黎凡特旅士兵向他汇报称艾哈迈德除了尿裤子之外毫发无损后,才终于让尔德士兵们封锁走廊、把俘虏转移到其中一个房间里。医院主建筑内还有许多徘徊的梦游症患者,单独行动并不安全。

“……把他们身上所有的装备都拆下来。”麦克尼尔吩咐道。

折腾了十几分钟后,麦克尼尔满意地坐在椅子上见证着十几名只穿着短裤的敌人一字排开地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幕。他其实只想让尔德士兵们拆掉通讯装置和定位装置等可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装备,不过尔德人所理解的显然比他所想到的还要丰富。

“听着,你们所效忠的那个组织显然不是《日内瓦公约》所规定的缔约国。”麦克尼尔用衣袖擦着短刀,“而且,别说是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雇佣兵,就算是伊拉克战俘在我们手里也没什么好待遇。我猜你们来这里打仗是为了谋生而不是为了丢掉性命的,是不是?”说到这里,麦克尼尔略微扬起嘴角,“把你们来这里的一切行动,都给我讲清楚。不想讲,或者讲不清楚,也没关系,我会把你们的脑袋挂起来,让上帝去问你们。”

他有些陶醉地借着玻璃反光欣赏着这把从敌人身上缴获来的短刀,平心而论,制作这把弯刀的人有着和麦克尼尔差不多的审美。

“有人要坦白吗?”

没人回答。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提着短刀走到左起第一个人身旁,向着对方的脖子砍去。这一刀没能砍断对方的脖子,反而是短刀被卡在了颈椎骨间,喷溅出的鲜血同时飞到了麦克尼尔、看守俘虏的尔德士兵和旁边的另一名俘虏身上。麦克尼尔皱了皱眉头,尝试着把刀子拔出来,结果未能如愿。于是,他和对面的尔德士兵共同按住这人的脑袋,再用力地将短刀从骨头中抽出。

望着瘫倒在地、将死未死的俘虏,麦克尼尔侧过了头。

“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他对着另一名尔德士兵说道,而后将沾着鲜血的脸转向了其他有些惊恐的俘虏们,“好了,刚才这只是个意外,一般来说,我有能力让他不必承受这么多的折磨。现在,有人要承认自己的罪行吗?没关系,这并不是什么对你们很不利的事情,反正你们的人生也不会有更糟的结果了。”

又没人回答。麦克尼尔有些恼怒,他正准备把第二个人的脑袋砍下来,却听到后方传来呼喊声,原来是被黎凡特旅士兵护送上来的艾哈迈德在叫他——难怪刚才通讯频道里的翻译声听着似乎就在外面的走廊上传来。刚迈进屋子,叶海亚·本·艾哈迈德眼前一黑,很没形象地在众人面前吐得翻江倒海。

“……你来这里做什么?”麦克尼尔无奈地回身把艾哈迈德搀扶起来,“这不是你的工作。”

“幸存者好像被关在地下。”艾哈迈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已经有人去营救了。不过,地下部分的走廊里到处都是人体残骸,情况很不乐观。”

“我马上去看。”麦克尼尔收回短刀,拉着叶海亚·本·艾哈迈德向着门口走去,“对了,你们也要加油才行。”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着面面相觑的尔德士兵们说道,“若是有谁能成功地让这些俘虏招供,等返回基地后,我可以给他2000美元作为奖励。”

听见尔德士兵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后,麦克尼尔知道,等他从地下室返回后,自己一定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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