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讽立马接过,小心地剪起女孩被染红的衣服。

“呀,这里这么多男生,剪衣服不好吧。”有个女生低声道。

“不然你来?”赫讽作势要把剪刀递给她,她吓得多远,嗫嚅道:“我也就是说说,而且小韵也一定不希望自己被看光。”

“那就给我拿块床单,再找些东西把床单围一圈!”

赫讽也开始对这些唧唧歪歪的学生们感到不耐烦,口气不再那么温顺。女生们互相看了几眼,乖乖照做了。

而这个时候,本该在第一时间出现的班长才匆匆赶来,要不是李东去喊醒他,他现在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出什么事了?”

杨锐一出现,这帮学生就像看到了主心骨,全都围了上去。

“班长!柳韵韵受伤了。”

“对啊,说是什么踩到了林子外的陷阱。”

“可是韵韵怎么会一个人跑出去……”

听着学生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杨锐的双眉渐渐向中间蹙拢,和他做出一样表情的还有林深和赫讽。

学生们这么对杨锐说,不明显就是在怀疑他们两人么?

赫讽一边替女孩小韵做着紧急处理,一边心里的怒火也开始升起来。

这么累死累活的照顾这帮学生,可他们不仅把赫讽和林深提供的帮助看做理所当然,还似乎认为世上所有的人都该像爸妈那样对他们好,一旦出了事,不仅帮不上忙,还要反过来质疑怀疑。

真是,菩萨也要被这群极度自我中心的学生们给惹怒了。

还好在他们中间还是有几个理智的人,最少杨锐就是这样。在团支李东忙着劝解学生们的时候,他走到赫讽两人面前,略带歉意道:“抱歉,又给你们添了麻烦。刚才他们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

“没什么。”赫讽干巴巴地说:“反正我们是工作人员,帮助你们是义务嘛。”

杨锐尴尬道:“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而且……”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事情有太多疑点了,其实我们也很无措。柳韵韵平时很静,不像是会在半夜乱跑的人。所以大家才有点疑心,抱歉,绝对不是怀疑你们的意思。”

赫讽和林深对望一眼,同时想起了在屋里时听到的声音,还有刚出门时看到的那串泥脚印。现在再次看去,地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脏水和泥土,完全看不出哪个是谁的脚印,全都混杂在一块,林深的,赫讽的,刚刚跑出去的学生们的。

这样,唯一的线索就此中断。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不知为何半夜跑出木屋受伤晕倒的女孩。而之前的怪声,奇怪的脚印,全都掩藏到迷雾中,让人摸不着头脑。

“床单来了,床单来了!”女生们拿着一块大床单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些胶带和绳子。

“我们可以把床单顶固在附近的柜子和墙上,围成一个圈吧?”

赫讽没有表示反对,任由她们开始鼓捣,不一会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便被制造出来。赫讽和女孩被关在里面,其他人站在床单围出的圈外,有人探头进来问:“需要帮助吗?”

此时赫讽已经剪开衣服,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孩的伤势。庆幸的是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划破肚子,但是皮开肉绽得看得也很恐怖。

赫讽头也不回道:“帮我去厨房拿些酒精,料酒也行!”

“哦!”

首先要做的是清洗伤口,避免感染,赫讽想着,准备将女孩无力地搭在两侧的手抬起来,好方便他动作。

可是手刚刚握住女孩的手腕,感觉到了某种奇怪的触感,他愣了一下,再次抬起女孩的左手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里有着凹凸不平的伤痕,有的显然刚愈合没多久,还没脱疤。而这些伤痕密密麻麻,从手腕一直延伸到小胳膊!

赫讽再捞起她的衣袖查看,甚至连大手臂上也有。这女孩一直穿着长袖,遮得严严实实,赫讽都差点没注意到这些伤痕。

“不会吧。”

他惊愕地喃喃自语。

“这明显是……”

“明显是什么?”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赫讽吓一跳,回头见是林深。

“你走路能不能发出点声音,不要吓人!”

“是你太专注了。”林深道:“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

“对了,你看这个!”他连忙对林深道:“这明显不是别人划出来的伤痕吧,这是不是——”

“自残的痕迹。”

林深只扫了几眼便下了定论。“还不止一次,看伤痕和愈合情况,明显是最近还在自残。右手是惯用手,所以伤口集中在左腕。不过右手手指上也有一些刀痕,应该是划伤口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犹如一名专业人士一样做完评论,林深最后问道:“所以,你觉得这女孩会是什么人?”

赫讽张了张口,吐出几个字。

“……是自杀者。”

“恩,没成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