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雪,千古以来,雍人习惯用一篇篇或荡气回肠、或婉转缠绵的诗词去描绘它。

可在这片辽阔无垠的草原上,能够形容‘雪’的就只有两个字。

白灾!

死亡、冰冷,整片天地落得个白茫茫地真干净。

这就是草原蛮族对‘雪’最真实的印象。

韩绍虽然不知道这草原上的白灾,到底有多可怕。

却也不想顶着漫天飞雪,在野外窝上一个晚上。

更何况身后这数百死中求活的将士,无论身心都需要休整。

否则的话,接下来还不知道多远的南归之路,最后估计活不下来几个人。

韩绍暗自叹息一声,口中顺势长呼出一口浊气。

先天真元境的冗长气息,透过黑色面甲的空隙,拉出一道老长的氤氲白雾,跟冒烟了一样。

看起来有些滑稽。

可身边脸色冻得发青的中行固,却不敢露出丝毫的笑意。

一路小心翼翼地跨着座下的战马,与韩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尽管就在刚刚的不久之前,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年宗师,力排众议保下了自己的命。

……

天色已经彻底灰暗下来。

或许下一瞬就会陷入彻底的黑暗。

韩绍端坐马上,任由座下的战马带着自己,向着一个粗略的方向,缓步前行着。

身后数百将士同样也是如此。

期间有将士心疼座下的马儿,想要下马步行,却被韩绍劈头盖脸地呵斥了一顿。

开玩笑!

人重要,还是马重要?

当然是人重要!

马就算死光了,靠着两条腿、两只手,爬也能爬回去。

要是人死光了,还回去个锤子!

让马儿背着尸体回去么?

那还有什么用?

韩绍心中嘲笑着这些莽夫的死脑筋,耳畔却再次传来熟悉的清冷声。

“我受伤了。”

韩绍闻言一愣,你受伤了告诉老子干嘛?

老子又不是郎中。

“筋脉受挫,神魂有损,出手的机会不多。”

韩绍这才明白过来,先前的突围之战,对方为什么一直拖到最后才悍然出手。

‘原来根源在这里……’

不过那会儿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什么不解释?

韩绍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呵,还是个死傲娇!

果然,或许是觉得自己口气太过软弱。

身后那位大娘子接着便冷下了语气,冷声道。

“没别的意思,现在告诉你一声,只是不希望你误判了我的实力。”

“从而做出错误的决断,将将士们带向绝路!”

韩绍呵呵一笑,微微点了头,表示知道。

看着韩绍这幅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公孙大娘子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忍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道。

“你真的相信这个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