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塔楼闲谈，慕容持的情况

因着云玥的要求，接下来的时间柳君几乎天天往苍古巷跑，顾晨和云玥在她身边安排了许多护卫，再加上现在开战，整个荆北城都禁严了，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倒是比以前安全了不少。

计夏一开始还过来找她，结果两次扑空之后就不再来了，只是做了什么好东西还是会送柳君一份。

战事从开春打到盛夏，这会儿正值祁澜国举办科举的时期，各大学院的学子都在阳城扎根，学子们讨论的话题无非两个，一是这次的科举考题，二是边境的战事，阳城三不五时的就能看到边境策马狂奔进城的急报，今儿是叶冠源突破了匈奴的防线，明儿是叶冠源占领了匈奴几个城池，天天都是好消息，以至于阳城中人情绪高涨，连那些读人都热血沸腾，恨不得去前线用笔墨抒发自己的豪情万丈。

阳城这种情况更别说最靠近战场的荆北城了。

云玥站在荆北城的最高的塔楼，看着底下静不下心来的学子，眼里平静无波。

顾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披风。

云玥正在走神，感受到肩上的东西，晒然一笑，背对着顾晨问道：“今儿怎么有空来院？军营那边不忙吗？”

顾晨微微摇头，“很忙，但也不是非我不可，本来我就是代替持老先生坐镇罢了，现在战事打了几个月，大家已经适应了，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季恩阳和薛会宁就忙得过来，我又何必继续在那边没事找事。”

云玥好笑地回眸，“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没事找事了，我还以为你甘之如饴呢！”

这话换来顾晨的好几个白眼，云玥笑得更欢了。

塔楼下的护卫下人听到云玥的笑声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主子在他们心里的分量那是重得不能再重了，主子高兴他们就开心了。

塔楼上的夫妻两玩笑之后，云玥才正色问道：“可是知道叶将军打到哪里了？”

顾晨喝了一杯热茶，心情不错地回道：“已经占了匈奴三分之一的城池，当时我们制定的战术就是尽量不滥杀无辜，擒贼擒王，我又将这么多年收集的匈奴资料跟他分享，现在叶冠源对匈奴可谓是了如指掌，想来用不了两年的时间战事就能结束了。”

云玥深知顾晨的性子，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把话讲得这么满，“匈奴地广人稀，单单策马狂奔从匈奴的东部到西部就要几十天的功夫，叶冠源这样打过去也不容易......”

云玥感慨了一番，顾晨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话题一转，直接问到柳君，“我刚刚过来先去了君儿那边，龚老正在监督两个儿子念，却不见君儿的影子，她是不是又去苍古巷了？”

提到苍古巷，云玥眼中染上丝丝哀伤，无声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地点点头，“老王爷早就过了杖朝之年，虽然底子好，但多年饮酒无度，身子早就糟透了，偏偏老了还是戒不掉，能活到这把年纪都是赚的，如今他放不下的就是边境的战事，也是因为这个一直撑着，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

君儿说她在苍古巷那边陪上半天，可老王爷有一般地时间都在打呼噜，清醒的时候也是一脸倦容，就这么睡着睡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睁不开眼了！”

云玥捂着脸哽咽，心里压着一块大石，让她喘不上气儿，也是因为这种无能为力她都不敢去苍古巷。

顾晨哪里见得了云玥这样，赶忙上前搂着她，好一通劝。

苍古巷内。

柳君就乖巧地坐在慕容持边上聚精会神地看，不时会抬头注意一下慕容持的情况，照顾慕容持的老嬷嬷无声的进门，见她这样眼里全是欣慰和叹息，深知柳君是担心慕容持的情况，赶忙上前，检查了一下慕容持的情况，不是给他侍弄毯子就是给他捏腿按摩，而嬷嬷做这些的时候慕容持就跟提线木偶一般，睡得不醒人事，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证明这人还活着。

嬷嬷对上柳君无声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展颜道：“大小姐可是要歇息一下。”

柳君摇摇头，轻咬朱唇，盯着慕容持看了好一会儿，低喃道：“嬷嬷，这几日老王爷睡的时间是不是更长了？”

嬷嬷一顿，有些避讳地看了慕容持一眼，长出了一口气，同柳君安抚地说道：“这人老了就是这样，睡觉断断续续的，王爷醒了可是中气十足，能吃能骂，比谁都精神，大小姐不用担心，依老奴看，您现在正是念学习的时候也不用天天过来，王爷看到您虽然高兴，但更不想耽误了您。”

柳君愣了片刻，很是果断地拒绝，“在这边我安心，回去我反而坐不住，反正只是练字看，在哪儿都一样，这边还清净。”

去了龚明轩那里还有柳宇时不时打扰她一下，另外龚明轩的学生也会过去，那里人来人往的，从白天到黑夜就没个消停。

默默一顿，无奈地苦笑，该劝的她都劝了，既然柳君不想走那就留这边好了。

两刻钟过后，慕容持悠悠转醒，低头一瞟，见柳君还在这里，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没走？走走走，我这里用不上你伺候！”

柳君压根没搭理他，心下一松，抬头没好气地说道：“不走！这里清净，别打扰我练字！”

慕容持一噎，吹胡子瞪眼了一番，见柳君不为所动，只好放弃，也就这一会儿，慕容持当即同下人吩咐道：“去给小姐上点心茶水，别让小姐饿了。”

嬷嬷无语了，刚刚还一副嫌弃到不行的样子，这会儿又这一副心疼不已的做派，真是不能讲道理了。

这嬷嬷也是伺候慕容持的老人了，对他早已没了以前那种敬畏，无奈地摇头起身，像哄小孩子那样哄道：“王爷别急，灶上热着点心呢！刚刚大小姐说不饿，所以奴婢还放在锅里热着呢！这就去取，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