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厅上的秦月夕冷冷抬眸,视线扫过大厅上的一干人等,将所有人此刻的神色都纳入眼中,连细微的小动作也没有放过。

这一圈看下来,她已经看明白了。

张酒泉倒打一耙,这件是甄氏应该是全然不知情的。

那张酒泉的小动作更是明显,只看向邓嬷嬷,却不看甄氏。

这或许说明了,邓嬷嬷在自己那天从秦府离开又一直派人跟踪自己,见自己进出过张记酒铺,当晚也来找过张酒泉。跟张酒泉又谈判威逼利诱了一番,这才让这个男人改口,反咬自己。

只是他现在还想不明白,自己那天分明跟张酒泉说的好好的,其中利害关系也讲给他听了。

到底是邓嬷嬷拿什么利益跟张酒泉做了交换,还是说……张酒泉有什么更厉害的把柄落在邓嬷嬷手中了?

“秦二小姐,张酒泉说你对他威胁

殴打才写出这份口供,你就没有什么解释吗?”

思忖间,秦月夕忽然听到萧承乾的声音,顿时从思绪中过神来,谨慎地看向太子,“自然是有话要说。请容我问张酒泉几个问题。”

“好,你问便是。”萧承乾稳坐在官帽椅上,表现出了一副泰然沉静,大公无私的模样。

得到太子首肯,秦月夕踱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张酒泉面前。

张酒泉也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略一抬眼,一看逼近自己的人居然是秦月夕,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跪伏在地。

“张酒泉,你说这口供是我威胁殴打你所致?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秦月夕轻声发问。

张酒泉不敢抬头,诺诺地道:“没,没记错,你出手暴力,威逼我,若非如此,我才不会写那口供。”

秦月夕又问:“好,你说我暴力逼供,你拿的出证据吗?”

张酒泉底气足了一些,立马停止了腰杆,只是仍旧不敢抬头:“怎么没有,你武功高强,力大无穷,你那天暴力威胁我的时候,还一拳锤坏了我的黄花梨木的柜台,那柜台上的裂痕还清晰可见呢,那就是证据。”

“呵呵。”秦月夕嗤笑出声,“好,既然我这么厉害,武

功高强,还一身蛮力,连木质坚硬的黄花梨木都能一拳头锤裂了,那你这幅身子板为何好端端的?”

“啊,这,这……”张酒泉一下子结巴了。

秦月夕又笑着道,“我看你刚才高呼大人为你做主的时候,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完全没有半点受伤迹象,我要是真打了你,你还能站在这里高声喧哗,反口污蔑我么?”

“这,这是因为……”张酒泉语塞,求救似的看向邓嬷嬷。

邓嬷嬷拉下老脸,冷哼一声:“哼,兴许是这小子被你吓得惊惧至极,记错了也是有的。你是没殴打,但恐吓威胁绝对是有的,柜台裂痕便是铁证!就凭着一个逼供来的口供,还有一个侯府发卖了十多年的旧奴的胡言乱语就想治大娘子得罪,简直荒谬!”

“我家夫人没有打他!一定是你这个婆子暗中搞鬼!”

青瑟忍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跺着脚正要唾骂,却听门厅外一道温润如玉,却自带豪情的浅笑声传入厅中:“呵呵,那若是我们手里还有新的人证呢?”

听到这道声音,秦月夕募地回头又惊又喜地看向门外。

门廊下,顾梓晨一袭玄色银线滚边长袍,迎着金色阳光,满身光华地走进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