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杰伸手,拿走了小兵手里的纸条。

小兵任务结束,落下双手后退两步。

扈杰打开纸条,随意看了两眼。

很好,写了满满一页纸,跟那个九芝堂的安郎中记载的东西没有什么两样。

就是有一样相同——那就是他没有一个能看懂的。

罗里吧嗦写了一堆。

扈杰想翻白眼,碍于自己的士兵都在跟前看着呢,只能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就当了甩手掌柜,把写满字的白记录扔给了秦月夕。

“喏,小公子,给你看,你不是懂药理吗。”丢出这句话,他也把展开的纸张扔给了秦月夕。

本就是普通写用的展开的白麻纸,在展开以后,虽然不如宣纸那样柔韧,可被扈杰这种粗人往空中一甩,也像是像是一只白蝶,在半空展翅,朝着秦月夕那边翩翩落下。

在快要落地之前,秦月夕倏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白麻纸,单手一抖,把纸张展开低头查看。

和扈杰的敷衍查看不同,秦月夕看的时候就仔细多了。

卫溯的字迹在学武的男人中已经算是端正了,写的内容也都是在医馆郎中哪里问来的这半个月病情。

或许是因为西城的医馆开的比较小的缘故

,那位郎中并没有系统的做一个疾病记录,只是将所开的药方说了出来,由卫溯整理在了白麻纸上。

药方也都是常用的方子,都是寻常的止泻药物。

方子写完以后,下面还记录着那些病人的病情和所表现出的症状。

症状也都跟九芝堂记录的医档里写的大概一致,都是先腹痛一日,然后当天开始腹泻。

第一天腹泻情况最轻,倘若没有及时就医,第二日就会加重,一个白天就可以多达六七次之多。

但若是开始吃药,则有所改善,但腹泻情况仍然不止。

持续用药后,也无法彻底根治缓解,反而还会因为连续多日的腹泻,导致病患开始呕吐,最后脱水消瘦,气血耗尽而死。

看完汇报,秦月夕微微凝眉,清丽的面容因为严肃而略显线条紧绷,反而为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

扈杰见她看完汇报,又不说话,不由地好奇询问:“怎么样,看完卫溯的探来的消息,你对这个怪病有没有什么见解?”

“没有。事关人命,我不能随意就下定论,必须等明天差役们二次调查淮安坊那边,走访民间百姓,询问是否有吃过奇怪食物。”

秦月夕把白麻纸还给

了扈杰,合拢披风,目视着西边已经被余晖染红的羽状云层,“现在,回常德衙门,我要去看看剩余那十个病人的情况,能救一个是一个。”

秦月夕这样说了,扈杰也没有意义,无奈的唉了一声,“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我今晚就得写一份千里加急的折子送到京城,得给陛下说一下这边的情况。就如今这个样子,常德今年收粮之事,只能推到明年春天。我会禀明圣上,恳求陛下给推迟常德城今年的收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