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这么说的,一转身却走到柜台后,跟账房先生耳语了几句,随即账房便走了过来。

“这位客官,真是不巧,咱们掌柜的现下不在,听伙计说您是来卖菜的?”

秦月夕抬眼看向他,微微一勾唇:“我是来卖菜的没错,但是这个主不知你做不做得若是做不得,咱们就别在这儿浪费唇舌了。”

她可没兴趣把来意一遍遍地说,反正她的菜也不愁卖。

账房一愣,脸上便露出几分不悦来。

他虽然不是管事的,但

好歹比伙计有话语权,如今连句话还要不得了?

不过他也看到秦月夕那一身清冷出众的气质不像是平头百姓,便暂时将不满压了下去,耐着性子说:“只要菜品够好,这个主在下也能做得。”

反正菜都是那样,更何况现在天黑才登门售卖,那菜都不知摘下来多久,怕是早就蔫巴了,等他看到那些菜后可就有话说了。

账房心里打定了主意,想着等下就能找回场子来,眼里就带了几分冷意。

他自以为掩饰得极好,殊不知早就被秦月夕洞悉了他的心思,心里暗叹难怪之前的那个伙计会那么嚣张,这福顺酒楼里难不成就找不出一个“正常人”来?

“我带来的菜就在外面的牛车上,不如让刚才那位小哥去搬来让你过目一下。”

她才不会主动提议让老田去搬菜,人家虽然是打算跟着顾梓晨的,但现下还没签身契呢,就是签了那她也“心疼”自家赶车师傅。

“这……不该是你的这个下人去搬来吗?毕竟咱家伙计也不知那辆是你的马车。”

账房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这么难缠,一个上门卖菜的还这么嚣张,居然还指使起他和楼里

的伙计了。

这时之前的那个伙计又凑过来,附在账房耳边低语了几句。

“先生,店外停着两辆牛车,其中一辆上面还拴着一匹马,看样子是隔壁车马行那匹被人寄养的黑马啊。”

他自认为已经把声音压得够低的了,可怎么知道在这么近的距离简直跟在秦月夕耳边说话一样,被她一字不差地听进耳中。

账房诧异地转头看了伙计一眼,后者对他微微点头,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秦姑娘的话你是没听到吗?还不赶紧出去帮着把菜搬进来。”

他立马改了口吻,呵斥了伙计一句,立刻回头来满脸堆笑地看着秦月夕,态度跟刚才简直是天渊之别。

隔壁车马行的那匹寄养的黑马,当时的寄养费据说都是以黄金来计的,除了马主人没人能把那匹马领走。

如今黑马就拴在这女人的马车上,代表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账房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能养得起那样一匹马的人还要出门来卖菜,但那说不定就是有钱人的特殊癖好呢。

总之眼前这个女人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就算她今天拿来的只是一筐烂菜,他也得捏着鼻子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