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沿着官道平稳的行驶。

安静的车厢里,可以清晰的听到车轮碾压平整石板的辘辘声。

没多时,马车就很快进城了。

进了京城后,本就是正午阳光,日头最好的时候。

城中各大街道上也是人流如织,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外面不断有各型各色的声音钻进车厢里。

越是这样,越是对比的车厢里诡异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秦月染放下了手里的手炉,打破了车厢沉寂:

“念夏,我不带走熙春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以为,看到她如今变成这样,我不难受?”

她亲眼看着,曾经花骨朵一样的熙春,只是比自己大一岁的熙春,为了自己的事情,为了给自己出气和谋一份前程结果成了父亲发火的替罪羊,如今被割舌吓傻,她心里何曾觉得好受了?

刚才看到熙春的时候,她也恨不得能立即把熙春带走,带回到复变找人细心照料。

可是……

她面容清冷的看着前方,冷静解释道:“念夏,如今我已经不是那个有母亲可以倚靠,一直在景安侯府后宅里可以安心度日的侯府大小姐了。如今我嫁给了景王做侧妃,我父亲也是亲手安排人,把熙春发卖了的。你没听刚才那个婆子说,他们马庄乃是鲁国公的产业吗?”

“鲁国公,哦,就是……那个杜儒诚?杜老公爷吧?他女儿不就是跟秦月夕要好的郡主,杜清怡吗?”念夏刚才光顾着心疼熙春了,此刻被小姐一提醒才想到刚才那个两个婆子,都是杜儒诚的家生奴才,那么这么说……

把熙春姐姐从无名之地救回来的人,是杜清怡?

“也只有杜清怡这样温顺仁善的人,才会对身陷囹圄的熙春加之照

拂,明知道熙春是我身边的大女使,也还是好心好意的地带回到京城来照顾了。”秦月染没有语气起伏,十分平淡地道,“不过,或许也不只是因为心善,她心里也藏着什么别的私心,若真的是心善,何不直接把熙春私下暗中托管家送到我手里?她明知道,我也曾四处打听熙春的下落。”

念夏认真的点点头,“奴婢也看着那杜清怡不是简单之人。”

“所以,如今熙春的卖身契已经是落到杜清怡手里,那杜清怡与我素来不合,又和我那个庶妹秦月夕过从亲密,我怎么能直接把熙春带走?并非是我不想搭救熙春,而是实在不能今天就直接抢人。”

熙春的卖身契在杜清怡手里,鲁国公府的管家必然也要拿着熙春的卖身契到京城官府那边交税盖章了。

她若直接说把熙春带走,不管是于情于理,都有违法制。

“那小姐,我们怎么办,就这么一直上熙春姐姐住在那郊外马庄?”

“那倒不会。”秦月染摇头,“我总会想办法,让熙春自由的。”

不过,再送给熙春自由之前,熙春若是再能替她办一件事,那就好了?

只是,怎么才能上熙春甚至清明,恢复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