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泰缅某个大都市,一座国际机场。

我和辰玉由红玫瑰派专人送到了这里,此时距登机不足半小时。

行程规划的严密到没有多余时间跟老七金瑞他们道别。

除夕夜跟着老七聊了些话,算不得多有营养,却有点意思,加之最初认识老七的那伙人也算是‘机缘巧合,’之后同为红玫瑰手下做事,即便算不上多要好的朋友,称为同事倒也合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老七他们那伙人,会越来越重要。

红玫瑰所规划和设想的事情,不管怎么做,都离不开钱。

而老七那伙人看着虽然略糙,但毕竟实打实的能给红玫瑰带来最直观的收益。

矿脉,意味着资源。

如今时代发展的如此迅猛,许多国家都意识到了资源的重要性,少有国家像二十世纪那会廉价出卖资源矿藏,所以资源——尤其是一些不可再生的矿藏,价值只会越来越高。

不然为什么中东那边总会打架?

宗教信仰可能是一个由头,窝藏恐怖分子或许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一点,还在于那里的‘特产’——石油。

听说那里的几个国家随便在地上挖个坑都能流出石油,可想而知那里的石油资源是有多丰富。

而作为专门给红玫瑰开采那几处大矿脉的老七一行人,我觉得搞好些关系是值得的。

对比起来,金瑞反而顺序还在稍微靠后些。

之前来人接我跟辰玉时,我还委婉的提了一嘴,说要跟金瑞道个别,答应过帮他把几位战士的骨灰带回家乡。

不过那人面无表情,语气淡漠到甚至不容置疑,“不需要,你只要做好主上交代给你的事情。”

他是红玫瑰的那些‘底牌’之一。

一路上我默不作声的观察过他的行事和气质,又看过他的眼神和气息,能猜出来。

他带着我跟辰玉不是一路坐车,期间中转了几个站点,但每到一个站点,他会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换乘另一辆轿车。

只他一个人,带着我们换乘了五辆轿车。

一言不发,好像个冰块。

此前我被方土强行注射了毒品,陷入必死的局面时,红玫瑰出现了,与她共同出现的,还有林间隐隐几百个黑衣者。

那几百人,有持枪的,有握匕首的,而无一例外,他们都遮住了脸庞。

但即便那时候看不到他们的面部表情,我那会也被毒品蹂躏的意识要模糊了,可那几百人带给人的感觉,却是绝对让人无法忘记的。

如同索命的阎王。

我绝对相信红玫瑰在那一刻,只要她开口说一个字,‘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会死。

联想到最初方土还带着个同样穿着红袍的女人去挑衅红玫瑰时,那女人莫名其妙的被我们看不到的人给杀掉的样子,我真是难以想象红玫瑰手下的底牌——那几百个黑衣者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男人将我们安全送达机场之后,又将造好的护照身份证件还有手机和一个手提箱交给我,他就像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送晚辈远行一样,随意的扫视了机场一圈,而后说了第二句话,“主人让我带句话给你,如果连狗都解决不了,那你也没什么价值了。”

男人说完,头也不回的混入人群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价值与价格,人终究是要有一样才行。

机票是飞往川内的双流国际机场。

我与辰玉此前都换过了行头,一身正装,此时像是出差执行工作的白领。

辰玉待那人走了之后才终于恢复了些生气,之前她就好像个紧绷着精神随时被猫拍死的老鼠似的。

商务舱。

我手里拿着一本介绍川内风情历史的,此时却有点看不下去。

红玫瑰告诉我可以回国的那天,站在五层高的城堡上,她不光是问我究竟了解百花殿多少,之后我们还谈过一些事情。

她说,蔡白毛是条狗。

是有价值的狗。

蔡白毛的价值,就是用来死的。

要么是杀死不管是我陈望,李望还是什么望的与红玫瑰站在一起的人,要么是被跟红玫瑰站在一起的人杀死。

我起初还不是太明白这句话,但当我又稍微问道如果红玫瑰不回国内,那么在金陵城的玫瑰会馆以及她原有的东西都要怎么处理时,她只笑笑说道,“谁活着就是谁的。”

我真的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