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儿了。

夜幕已深,家家户户熄了炊烟。

余渺趁着张氏在灶房收拾东西的空档走了进去。

张氏回头瞧见她:“怎么还没去睡着?你伤还没好呢,多歇着才能养好伤。”

余渺变戏法一样从自己怀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竹子印章:“娘,我今儿悄悄刻了个章,还少个印绶,您待会儿顺手给我编个结呗。”

张氏接过余渺手里面的印章仔细瞧了瞧,真心实意道:“你刻的真好,真该叫你爹瞧瞧,我的微娘做什么都好。”

随后从柜子里面没拿出来针线:“你要什么样的结?娘现在就给你编。”

余渺愣了愣,预想中的问题张氏一个都没问,她准备的回答也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娘看着编个梅花结就行。”余渺跟在她身边,“明儿去城里的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要是能行我就多做些,这样爹的腿也能看病了。”

张氏没把余渺的话真当一回事,但是这印章的做工她还是看得出来不同的。

“别担心你爹的腿,万事都有我和你奶奶顶着呢。”张氏说着说着还是有些好奇,“微娘的手这么巧?那日后你爹的衣钵也算是有人传承了。”

“可不是。”余渺笑着接话,“指不定能卖许多钱呢。”

张氏三两下就把印绶编好了,余渺把印绶穿在印章上,翠绿的梅花结衬着竹子印章也像模像样的。

余渺满意的瞧了瞧,这才塞进自己衣袖里面踏实地回屋了。

刚躺在枕头上就感觉到床板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的肩膀,她坐起身掀开,底下放着一个淡紫色绣着花样的荷包。

余渺微微皱着眉头拿了起来,这东西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家的。

可别是什么人拿来陷害人的。

荷包里面放着几块碎银子,还有一张纸条。

余渺展开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看过来:报酬三两,晦日望山湖。

什么报酬?

莫非原身之前一直在帮这个人做事?望山湖是何处?

余渺失去了原身一部分的记忆,如今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打算用这几块银子,来历不明的钱用了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自己先去城里瞧瞧有没有赚钱的机会,若是实在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方,拿出来应个急也行。

反正是“报酬”。

余渺把荷包一整个塞到了床底下的木箱子里面,这件事情回头再说吧。

第二日一大早,余渺心中藏着事也睡不好,天蒙蒙亮就醒来了。

收拾好出去,张氏带着余泽在院子里面收拾东西。

“你这就起了,我刚要去叫你呢。”余泽刚把鸡喂了,压低声音,眼睛圆溜溜地瞅着爹那屋。

余渺接过装着手绢的篮子,张氏又往她手里面塞了十钱:“去了城里若是想吃些零嘴就买,别舍不得花钱。”

张氏一早就给篮子里面装了两个饼子,但还是担心孩子们在城里饿着。

余渺“哎”了声,把十钱装进了自己腰间的布兜里面。

她没打算花,但是不收下张氏又惦记。

门口余老汉的牛车已经在等着了,牛车上还坐着两个年轻的女人。

余渺带着余泽上了牛车。

旁边看着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一直瞧着她:“我记着,你是叫微娘吧,你大名叫什么?”

余渺抬头看了看和她搭话的人,翻了翻记忆没想起来这个叫什么:“大名余渺。”

难得有人知道她姓名还不躲的,不是她谦虚,这村子里面谁不知道她“煞星”的名头?

“余渺。”那人念了念,朝她笑,“好名字,长江渺渺烟波绿,我就叫你渺渺吧。”

余大郎和张氏给她取渺是微小的意思,农村人起这样的名字好养,不会显命贵。

这姑娘嘴里面的渺渺可不是这个意思意思。

“随你。”余渺点了下头,“你念过?”

对面的姑娘眼睛闪了闪,白净的容貌上显露出一点震惊来:“我叫周惜月,是周思远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