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紧张却又异常坚定。

他自然是要把事情往严重了说,这样才能够让他父皇回心转意。

但他又很清楚这些话实有大逆不道的意思,弄得不好就会被他父皇给开罪。

所以他声音始终发着颤,却又字字珠玑。

此时的行宫中,只有天启帝和三皇子父子二人隔桌相望,瑜妃则紧缩在一旁根本一个音都不敢发出来。

沉默,看到天启帝面色凝重的陷入一场良久的沉默,三皇子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然后抱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再次将双手抬高,把手中拿了许久那份信件朝案上递去。

“父皇,这是儿臣找到了当年给宸妃接生的太医家属所写的供词。”

“当年因为宸妃难产,父皇您开罪接生的三名御医将其全部赐死,可有一位陈御医的家属还在世上。”

“那位御医的后人一直觉得家祖有怨,于是保留了当年宸妃有孕期间的所有问诊记录。”“记录上所写,当年的宸妃每次把脉都胎像稳固,从未见有难产之兆。”

“儿臣…儿臣合理怀疑,宸妃到底是意外摔倒导致的难产而亡,还是…还是为了隐瞒什么

事情,故意撞击腹部做出的难产事故。”

天启帝声音幽冷:“隐瞒?你想说宸妃隐瞒什么?”

“听闻,当年宸妃在幽朝还是长公主时已经跟幽朝的摄政王皇甫靖完婚。”

“虽说他们大婚的当夜,父皇便举兵攻打幽朝的东都城,皇甫靖随后应战出征死于黄维江边。”

“但宸妃终究跟那位摄政王已经过了洞房一夜,而后宸妃到了天楚后宫,也是等了月余才开始侍寝。”

“而六弟…六弟出生的时日,正是宸妃入宫才九个月的时候。”

接下来的话,三皇子便不敢再多言了。

因为秦君夜不是天启帝所出这个想法,确实更多的是他根据所查探到的事情进行的猜测。

除了那份御医的诊断,他拿不出什么很直接的证据。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皇生性多疑。

就算他说的这个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想他父皇也会为此多做思量,起码这样一来,立秦君夜为太子的决定,还能够往后拖延拖延。

只要有了时间,等到回京之后,他也许还能有些别的机会突出重围。

三皇子和瑜妃二人,一直在天启帝的行宫中呆到深夜才出来。

一出行

宫,三皇子就因为跪的太久而膝盖酸软的跌到了地上,发髻也摔乱了。

“麟儿!麟儿你怎么样?”瑜妃见状,连忙上前想要将他搀扶起来。

而此时的三皇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刚才在殿中的魄力模样。

他甚至都不愿站起来,只是撑着身子滩坐在地上,遥看着行宫山头上的皎月,笑的无比苍凉。

“母妃,我是不是彻底输了?”

瑜妃见他如此,干脆也不管什么华贵的礼服,同他一起坐在地上,只是像个无助的母亲将儿子搂进怀中。

“麟儿,是母妃无用。”

“这么多年,母妃只能教你讨好卖乖,伏小做低,怪母妃母家没有皇后那般的势利,才会叫你多年的苦心造诣,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