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元孚审视地看着萧云灼,瞧着她那看似平静实则桀骜的目光,便知道为什么姜妧会如此恨她了。

姜妧爱美且自命不凡,但偏偏在容貌上,姜妧算不得绝色,能力上,姜妧也不是最有才学的那一个。

她天资一般,用些功也能胜过旁人,但那旁人显然不包括眼前的萧云灼。

对方生得比姜妧美貌太多,这气质上更若是不可亵渎的高山寒川,与她相比,自是会多几分压力和嫉妒。

这个萧云灼不卑不亢,似乎还会些拳脚功夫,年纪轻轻能如此,倒也厉害。

与他是同一类人。

是那种,不用过多努力,便可以跃在众人之上,轻描淡写便可俯视众生的本事。

只可惜,这种本事,有他一个就够了,在别人身上,总觉得碍眼。

殷元孚从怀中掏出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墨水,轻佻的目光带着些笑意,看着萧云灼更是颇有耐心地说道:“没想到萧姑娘性子如此暴躁,女子当柔,如此脾气可不好,这一点萧姑娘还是要多和姜姑娘学一学。”

萧云灼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人。

他脸上仿佛写着四个大字:衣冠禽兽。

“二位是来指点迷津的?若是如此,我这地儿不适合二位。”萧云灼淡定地说着,目光看向殷元孚,眼神中略带几分嘲讽。

就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直白得让人难以忽视。

“听说萧姑娘擅看相算卦?那不如给本公子算算,若是算得准,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但若是算不准,萧姑娘这铺子也别开了,不如与在下走吧,抛头露面不适合你,我在家中后宅辟一间屋子,让你做我的小妾,如何?”殷元孚居高临下道。

“小妾?”萧云灼嗤笑了一声,“殷公子,莫要勉强自己了。”

殷元孚愣了一下。

“殷公子天元不足,必有弱疾。公子纳妾,最多也只能养养眼罢了,天阉之人,还入温柔乡?做梦。”屋中没有外人,萧云灼便也没客气,说完之后,甚至还笑了一声,“命中无福,再如何遮掩,都是假象。”

天生有疾,原本挺可怜的,萧云灼从前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不过此人从进门开始,那眼神就格外的不规矩,那就不能怪她给个教训了。

她这话说完,殷元孚眼神阴鸷至极。

旁边的姜妧原本没听懂,但那“天阉”二字,着实清晰,就算她是个傻子,也能明白这话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表姐!你可太过分了,身为女子,怎可张口闭口拿男子的……这种事情胡说八道呢?!”姜妧脸上通红,简直不敢相信萧云灼会如此粗鄙。

萧云灼笑着看她:“你不信啊?”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一个人先天有没有问题,是男人还是女人,又或是不够男人的人……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姜妧满脸无语,这事儿,这事儿让她如何信!

“我不与你说这些!我可是好心给你介绍生意,但若是你这生意做得不好,可别怪殷公子叫人砸了你的铺子!”姜妧皱着眉头看她。

说着,她又侧头看了殷元孚一眼。

这一眼,让她心头一紧,连忙收回了目光。

殷元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