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回来,温长龄在家里补眠,没有睡多久,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再睡也睡不着,她起床,洗了脸才出去。

朱婆婆在院子里,看见她出来:“吵醒你了?”

院子里有客人。

温长龄并不认识:“你是?”

女士怀着孕。

“温小姐。”她说,“我是陈春山的妻子。”

陈春山的妻子姓白,她和陈春山是相亲认识的,去年年底结的婚。

温长龄把旁边的椅子搬过来,放在白女士的旁边,孕妇久站不好。

“你来找我有事吗?”

白女士半个小时前就来了,朱婆婆让她先回去,她不肯走,非要见温长龄。

“我想请你帮帮忙,你可不可劝劝你男朋友?让他放过我公公。”

陈福贵在拘留中,温长龄听说,他拒绝赔偿。谢商的花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理由被白白砸了。

温长龄拒绝了白女士的请求:“抱歉,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白女士红着眼,低声下气地恳求:“我求你了温小姐,谢老板是你男朋友,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网开一面。”她为陈福贵辩解,说,“我公公他只是一时冲动,而且他知道错了,他可以来跟你道歉。”

一句不提赔偿。

哪怕赔不起,态度总要有。

白女士还在求:“你们就当做好事,把起诉撤销了可以吗?我婆婆在家都病倒了,我老公现在也不着家,这个家眼看就要散了,我还大着个肚子。”白女士声泪俱下,“温小姐,你帮帮忙可以吗?你也不想看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散了吧。”

温长龄不喜欢听这种话:“你们家散不散跟我没有关系,跟我男朋友也没有关系,做错的事不是我们,是你公公和你丈夫。”

白女士还想再求求情。

温长龄过去把椅子推到白女士后面,白女士坐不坐就随她的意。温长龄明白地把话说清楚:“我不会替犯错的人求情,犯了错不是只用道歉就可以。你也不必再来求我,你不如好好想一想,一个偷卖了家里的东西后只会挥霍,事后撒谎、推脱,收拾不了就逃避的人,值不值你在这里为了他卑躬屈膝地求人。”

白女士不做声了,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如意当铺这桩事街坊们也都听说了。

陈春山用一对祖宗传下来的烛台当了二十万,对家里谎称只当了两万块。钱他不到一周就挥霍完了,打赏给了三个美女主播。

陈福贵被拘留的第二天,陈春山不见踪影,是因为去外省见女主播了。

陈福贵得知花瓶的价值之后,拒绝赔偿,甚至放话说那破花瓶不值那个价,是当铺借机勒索宰人。总之,就是不赔。谢商没有撤诉,按法律来,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哦,还有桩事儿。

隔壁五里行大道一邹姓男子,当街抓到妻子出轨。妻子不仅不知悔改,还为了维护情人把邹姓男子的头给打破了。

这位妻子不知道是被情人下了什么降头,或者灌了什么迷魂汤,宁愿净身出户,也要离婚,孩子她也不要,只要情人。

这事儿传得十里八街都知道了。

邹姓男子很坚强,勇敢直面草蛋的人生,每天笑盈盈地接一双儿女上下学,日子照常过。

太阳也使瞳孔缩成针眼,以免光线摄入过多。在视线模糊时,我们最有可能陷入爱情。

——珍妮特·温特森《圣徒们的生活》

谢星星语录:“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的人,很劣等。”

我作证:某人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