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些吊儿郎当的气质,他说的话便显得十分认真,让人不得不在意。

萧愈只以为他是看重亲情、在意母亲……

可被夹在弟弟妹妹两个人中间,更叫他觉得谁也对不住。

“也不会太久,过了年之后,寻个好日子,母亲会出门的。”萧越又补了一句。

这么一说,萧愈放松了几分。

他最近被陛下调来调去,恨不得每个营都叫他走一遭,陆老将军一把年纪,却也不得不冒着大雪教他熟悉军中运作,前些日子军中闹出了受贿大事儿,如今空下来的位置很多,也正是他往上爬的好机会,陛下对他寄予厚望,他就更得努力了,因此这些日子也如当年的父亲一般,能回家的机会很少。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这二弟变了不少。

“那最晚便是年后了,二弟,当断则断,即便是为了小妹和三弟,也不能再任由母亲作孽下去了。”萧愈最后说道。

他也不知道萧越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

这人,越发会藏事儿了,以前有什么小心思恨不得立马让他知道,气得他破口大骂,如今倒好,不爱炫耀了。

萧愈也没太多心思放在家里头。

莫说是他,便是萧云灼,最近也忙得很。

雪大,京中有不少房舍都被压塌了,好在朝廷提前告知百姓,多数人家做足了准备,被冻死街头的人不算特别多。

虽然不多,却也是有的。

这些被冻死的人,少部分是意外,多数都是穷苦、居无定所之人,死后能安安稳稳走的也没几个,所以萧云灼供奉好师父的牌位之后,便也会做些超度寻常鬼魂的事儿。

她从万骨坡捡来的那块白玉里头,还有她的几个大恩人呢,为此她也得更加努力些。

这几日也遇到了三王爷一回。

大街上匆匆一瞥,三王爷满是怨念的眼神都不知收敛。

萧云灼毫不心虚对上,甚至还冲着对方呲牙咧嘴地笑了笑。

三王爷还有几分鲜衣怒马的精神气儿,如今被公务一缠,整个人就像是被晒干了的花儿,浑身打蔫儿。

“本王如今累死累活的,虽然的确是我自己不懂事儿的缘故,但萧大师肯定算到了!倒霉、真倒霉!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不如跟着她一起去做那些小事儿!多轻松啊!”三王爷人都要哭了。

这大雪太厉害了,京中还好,京外一带有不少房舍都塌了,这些百姓都得安置,他不仅要百姓谋出路,还得和父皇汇报灾情!

冰天雪地,他手上都长冻疮了!

偏偏二皇兄还觉得他占了什么大便宜!三天两头凑到他跟前来,帮他办一点小事儿便立即找父皇邀功,真是要气死他……

明明最辛苦的人是他,二皇兄倒好,还学会抢功了!

三王爷对功劳也不在意,可就是觉得挺委屈的。

但凡二皇兄敢将他所有的事儿都接手了,他都没这么抗拒!

这世上,谁愿意做最多的活、挨最多的骂,还要被指责说只能靠兄长指点?

三王爷内心是后悔的,但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