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枝叶繁茂,高成小心的躲过各种横叉的树枝,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用石头在树木隐蔽处刻上标记,防止在树林里迷失方向。

只不过树林太大了,即使知道大致方向,也很容易丧失目标感。

八月的太阳火辣辣的,即使在树林中,也并没有凉快多少,偶尔吹过的风也是带着一股热气。

高成取出水囊,喝了几口水,继续往前走,右侧忽然传来悉索声。

*

池余和主簿往树林深处走去,一路上主簿都是一副心虚的表情,还企图引导池余走其他方向。

池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演,看主簿这番作态,这边一定有能威胁到他,但威胁又没有那么大的存在,至少比树林里的秘密威胁小得多。

这让池余更加好奇,树林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令主簿宁愿自断一尾也要保住。

因着这一丝好奇,池余对主簿的一番作态也意兴阑珊起来,不知道高成能否查到什么。

到了某个地点,主簿的脚步突然一顿。池余知道,他要开始表演了。

果不其然主簿的脚步突然加快,仿佛要快速逃离此地,池余配合着问道:“主簿大人,急什么,走了这么久,我实在是有点累了,我看我们要不在此地歇息下吧。”

主簿一听,池余所说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得意,毕竟是毛头小子,哪能比得上他老谋深算。

他转过身,佯装支支吾吾道:“大、大人,我这是救人心切了。不过大人所说有理,我看我们还是休息下吧。”

说完,选了一棵树背倚靠着树休息。

池余也随便选了棵树,说实话,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注意到对面的主簿眼神闪烁,似乎时不时的瞥向某处,池余配合的看了过去。

视线所落的地方,泥土比其他地方看起来颜色更深更新,似乎有人挖掘过。

池余佯装惊讶,走到那处,对着主簿说道:“主簿大人,这下面好像有东西。”

主簿的眼神更加闪烁了,佯装掩饰道:“大人,可能地下长了土菇之类的东西。”

池余似有所悟的点点头:“听说土菇味道极为鲜美,今日难得一遇,我可要试试。”

主簿在旁边劝道:“大人,你在京城什么美味没吃过,小小土菇恐怕难以入口。”看起来仿佛极其不愿池余查看这土里的到底是什么。

池余知道,这只是假象,主簿恐怕巴不得她挖下去,好打消她的疑心呢。不过不管高成今日是否能查到什么,池余都不能打草惊蛇,让主簿怀疑她知道了真相,也就配合着主簿的行动。。佯装出一副被蒙蔽的样子。

池余与主簿二人心思各异,在泥土里挖掘起来。

泥里渐渐显现出了一个木盒的形状,二人将它挖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锭锭圆润厚重的金元宝,打眼看去,竟有数千两。

主簿吃惊的呼出声,“这肯定是哪个贼人的赃物。”

池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可不就是贼人的赃物,不一样的是,这个贼人就近在眼前,贼喊捉贼。

她也明白主簿为什么有恃无恐了,这金子埋在这,又没写谁的名字,她还能仅凭猜测给他定罪不成?

池余又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说,我抓到你的把柄了。

这就是主簿想要的效果,就让池余以为自己找出了他的罪证,从而会忽略树林这边的搜查。

主簿看似心虚的笑了笑,正要说话,树林里传来尖锐的哨声。这是官兵已经找到人的标志。

二人不再说什么,原路返回到了入口处,果然见到妇人抱着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子在哭。

“儿呀,这几日你是去哪了啊。”

汉子拍了拍母亲的背,安抚道:“娘,我是掉陷阱里去了,还好池大人派人找到了我。”

不少猎户会在树林里设陷阱,来捕捉一些野兔野鸡之类。有的陷阱设的大些,人不小心掉进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再加上那位汉子打满补丁的衣衫上面沾了些泥土,他的右腿小腿处隐隐透出的血迹,都证明了他所言非虚。

主簿将目光看向混在官兵中的心腹,见心腹点了点头,放下了心。

看来这次的事件就是一个巧合。

汉子安抚好母亲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朝着池余就要下跪。

“大人,多谢,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万死不辞。”

池余及时扶住了他:“严重了,我为百姓做事是理所应当的,你还是快点回去休养。”

主簿不屑的看着这一切,官就是凌驾于百姓之上的,要不然做官干什么,很是瞧不上池余的做法。却不明白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连天子都不敢说自己凌驾于百姓之上,他一个小小的主簿凭什么。

一行人回到县衙后,高成悄悄的来到了池余的房。

池余早已等候多时,只听高成开口道:

“大人,我在树林里救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