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坐着轿子回宫,一路上思绪如发,最近又是传出有人要告御状,随后便是漕运司出事,如今吏部的人接连被抓,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有一根线头在。

一旦这根线头拔出,可能会万劫不复。

孙贵妃这些年,凭借荣宠,不断地搭建势力,无所不用其极,为的就是将亲生儿子尽快扶上太子之位。

上次刺杀,本想给太子致命一击,却反倒催生出了缇捷厂。

这把利刃,让太子再度坐稳了位置。

如今,乾帝看似还对自己恩宠有加,可实则,碰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如此下去,大厦将倾……

“贫尼求见贵妃娘娘。”

忽然一道陌生老态的声音在街道正中响起,孙贵妃睁开禁闭的双阖,目光精厉。

“贫尼特地献了少女香给娘娘,不知娘娘用得可好?”

“停轿。”

轿子停下。

孙贵妃的声音自轿子里传来,“师父是出家人,理应不打诳语。夜半拦轿,胡言乱语,莫非是活够了不成?”

“贫尼是来帮娘娘的。贫尼这里还有一些香,想送给娘娘,保证娘娘用了比之前更好。”

孙贵妃在轿子里沉默许久,低声跟随行的宫女说了一声,宫女点点头,让尼姑跟她换衣服,好随孙贵妃进宫再说。等那尼姑换了衣服,宫女才发现,说话老态的尼姑竟然是个年轻漂亮的少妇,倒是古怪少见。

那少妇尼姑跟着孙贵妃的轿子进了宫,如同这黑夜一般,诡谲莫测。

……

天亮,舒云澜忙碌了半夜,难得抽出空,便去窗外盯了盯闻写意和小王爷的作业。

两个小家伙还算是自觉,都在练字。

小王爷受闻写意影响,字写得越来越端正,就是总坐不住,小屁股时不时就想动一下。

“阿意,写完字我们玩会儿吧。”小王爷苦哈哈地放下笔道。

闻写意摇头,“写完字我要温。”

“第一堂课都没先生过来,你温什么?”小王爷咋舌,嘀咕着不满,“那姓蔡的老学究顽固不化,本小王乐得自在,你真是想不开!”

闻写意不为所动,拿起就看,还将不懂的地方圈下,等回头再问母亲。

小王爷无奈也拿起了。

舒云澜看了半响,招呼过来莺歌,“蔡先生这几日来过吗?”

莺歌摇头,“其它先生都是按安排的给两位小主子上课,除了那蔡先生。不过奴婢知道他在哪。”

原来那蔡舍不下脸进一个弃妇家门,每日就端坐在将军府对面的茶摊里,只要小王爷一出现,他就上前劝言,每日早晚如此,看得让人觉得滑稽。

小王爷一个小孩子,自然是不理他的。

舒云澜笑,“让他继续待着吧。你去账房支点银子,拿到茶摊去。”

“是。”莺歌掩嘴轻笑,依言去做。

舒云澜吩咐完,回了海棠春,却见明丽华和宋喜颜都过来了,两人一脸愁眉不展。

舒云澜皱眉,“你们俩怎么了?”

宋喜颜转头看她,见她一身素净,不由得急道:“还说怎么了。今晚就是丰年宴了,你怎么还穿成这个样子。”

“不是今晚吗。”

再看明丽华和宋喜颜,妆容都是精致,身上的熏香隐隐能闻到,肤质特别细嫩,显然从昨夜开始就进行了精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