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敢想就敢承认,“是又如何?”

闻君衍嗤笑一声,心中悲愤,出口却成了,“舒云澜,我若是想利用你的身世,也绝不会只为了一个马场。”

明明他根本不会利用她身份,毕竟这会置她于危险境地,可是他偏偏不肯告诉她,因为骄傲不允许。

舒云澜心口攥紧,“能入七皇子的眼,真是我的荣幸。彼此彼此,我若是有朝一日利用七皇子,也必定要是更值得的事情。”

“好啊。”

闻君衍淡淡道。

舒云澜看着他仿似带着哀色的神情,垂眸喝手中的茶,两人无声地静谧。

片刻之后,闻君衍先行开口,“今晚你就在这里歇下吧。”

说罢,他起身要走。

“等等,你还没说马场的主人是谁?”

闻君衍转头嘲讽看她。

舒云澜道:“大顺朝半数的战马都来自关家堡,如果不知道主人是谁,将军府如何能安?”

“那便,不安吧。”

闻君衍说完,甩袖离开。

舒云澜心沉入谷底,面露悲意地看着闻君衍,他们都知道彼此的底线在哪里,她是将军府。所以他便要用她的底线来折磨她,来叫她寝食不安。

他确实做到了。

那他的底线呢?

舒云澜看不清楚……

闻君衍站在院子里,听着里头无奈的叹息声,心中一片冰凉。舒云澜宁可用怀疑的方式来找他,也不愿意听一下他的打算。

从来他们之间,都是如此。

也罢。

闻君衍大步迈出府,不知去向。

舒云澜听到动静,起身,让挽月准备马车离开。泽言看到她出来,脸上不由得升起愤怒,却没有开口。

舒云澜道:“泽言,你想说什么?”

泽言沉默道:“主子们的事,属下不敢置评。”

“你说吧。”

泽言看着舒云澜,片刻后道:“当初您说过,哪怕忠勇侯府不在了,主子也还是您的家人,可小的觉得,您从来没有把主子当家人。”

舒云澜怔住。

“主子从小就被扔在忠勇侯府,跟无父无母没两样,属下从未见他执着过什么,除了您。可是您却一再地抛弃主子,主子他也有血也有肉,也会疼。”

舒云澜看着泽言悲愤的样子,心中揪起,密密麻麻的疼从心里蔓延开。

舒云澜苦笑道:“他如今是七皇子,不用担心任何人抛弃他了。”

“那也是您逼的!”

泽言说完,行了一礼离开。

舒云澜独自站在偌大的院子里,久久没有回神。挽月准备完马车回来,就见舒云澜一脸惨白。

“小姐,你怎么了?”

舒云澜摇头,“回府吧。”

“是。”

……

闻君衍独自在郊外的小院,这里曾经是他和舒云澜见面的地方,如今清辉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萤火虫又再度闪烁,但看萤火虫的人却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