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不知符飞絮和渊后有什么仇,但他只是合道巅峰。

合道与神游只差一个境界,但却是凡与神的差别。他就算拼了命,渊后也不会掉半块指甲。

萧离飞身拦住符飞絮,渊后也不和他们纠缠,流光一样的飞入城去。

符飞絮挣扎着要追,萧离摁住他:“符兄,你这是找死。豁出命,你也伤不了她。”

符飞絮啊呀嘶吼着,身形一晃消失不见,却不是去追渊后。几个黑影飘过,是大智他们。轰隆隆的巨响,遮天阵九十九层巨塔的虚影越来越大。他这时也看清所谓的天都,这大地,这天空,和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

“好不好玩儿,惊不惊喜?”明浩鸿飘身而至:“你有没有心情澎湃。数千年来,如神一样存在于世间的天都,前一刻所有人都在惧怕。而这一刻,我们踏在这片土地上,要将那些自称神之遗民的赶尽杀绝。”

萧离摇头笑道:“你还真厉害,把那些犯法入刑,心中最为愤恨之人充作军役,这些人最易蛊惑,也最不敬鬼神。我只是好奇,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那一年,我看着母亲死在长街,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埋住了她的脸。”明浩鸿说:“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发誓要让天都绝种。后来我无意间得到金刚无畏遗,大金刚神力,遮天大阵……你说,这是天意还是命运?”

萧离冷哼:“我还以为是明将军的心思,把你教成了这个样子。”

明浩鸿摇头:“是我告诉他,我要这样做。他当然同意,他师尊不平道人,师兄独孤无我,都是因天都而死。可他知道不能报仇,因为仇人,也是他心中在乎的。可心里的恨,不会消失,只是压抑。我只是给他换一个恨的对象,给他一个报复的理由。”

“原来,你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坏了。”

“我心中没有恨,可我不想像母亲和南风那样,一辈子活在恐惧中。”明浩鸿说:“像胖屠,他不恐惧,也没有恨,但他沉浸在过去的痛苦,无法自拔。我对他说:灭了天都,就能彻底斩断过去。人,是很奇怪的。好像每个人内心,都隐藏着罪恶。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无论多么软弱,善良,瞬间就能变成吃人的魔。”

萧离心里发毛:“这么说,明将军和胖屠,早就是你手中的棋子?”

“天地大局,谁人不是棋。连我自己,也不过是母亲复仇路上的一棵棋子。”明浩鸿说:“还有你,又何尝不是九公布下的子。他为什么传你大涅盘经,因为你长的帅?或许只不过是因为南风对你有特别的感情,而血玲珑在南风手里?”

萧离脸色忽变。

明浩鸿又说:“想想吧,这世界没有神,更不会有命运。所以你哪来的好运?身具血玲珑,修成大涅盘经,一朝功力尽丧,转而成为神游。我不信,这只是运气好。”

萧离想起九公说过的话,几大高手齐聚,打通自己周身天地诸窍。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明浩鸿说:“如果这是一盘棋,我想最后一着,一定是在天都。现在与百年前何其的相像,身具大金刚神力的我,修成大涅盘经的你,威力无比的遮天大阵……是巧合,还是布局,你不想弄清楚?”

萧离冷笑一声:“我想,可我信不过你。”

明浩鸿看他一瞬即逝,脸上冷笑,口中低语:“谁也逃不掉……”

天都城,金砖银瓦,玉石的栏杆阶梯,点缀着琥珀制的灯。没有城墙,没有城门,城中一处大殿,高高耸立,怕是足有数百层之高。其余楼阁房舍,皆围着大殿而建。

一座豪华的让人疯狂的城,没有一点防备,因为它从来不需要防备。

因为强大,所以没有恐惧。因为所有人都惧怕,所以无需防备。

这是一个悲剧,就像一个纨绔高官的子弟,他也一样觉得自己强大,一样没有恐惧。却不知道,别人畏惧的,并不是他本身的力量。

这就是天都的悲剧,所以当八十万眼睛冒着血光的强盗冲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露出恐惧的神色。当一个人站在高处太久,或者觉得自己站在高处,他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刀起,刀落。

杀戮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像病毒一样感染着每一个人,陷入群体性的疯狂。

惨叫,惊呼,杀戮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渊后赶到的时候,血腥气蔓延在空气中,喊杀声从城中传出来。凄厉,悲惨,有女人的声音,有孩童的声音……

三十万黑甲军列在城前,仿佛城中的杀戮与他们毫无关系。

一道惊天的刀光劈下来,绚烂,美丽。就像早晨的天空,被第一道阳光照出洁白颜色的云。

渊后双翼环抱挡在身前,这一刀劈在七彩双翼上,溅点星星的光,好似火花一样消散……

“明老二!”

明将军一身黑甲,黑色的战盔遮住面庞,只露出一双眼睛。可连这一双眼睛,也看不出一点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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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要赶尽杀绝?”

“不,你可以活。”明将军长刀一横:“或者,闯过我这把刀。”

渊后双翼展开:“那我就试一下,师兄的惊神刀,是否真的惊神!”漫天虹光一闪而逝,渊后好似化作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