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修万没想到,眼前这孩子,原来就是金奢狸之子:萧满!

阿满说:“姐姐你看呀,被我说着了,他不是个好人。”

南风有些尴尬,歉意的说一句:“抱歉!”拉着阿满转身没入夜色。

莫雨修久久不语,若不是公主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把这孩子留下。金奢狸的儿子,也是萧离的儿子,若是握在手中,那就没什么可烦的了。

忽然想到:他临走时喊南风姐姐,未必就是真的萧满。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不那么沉重了。

有了萧离的消息,南风急不可耐,夜色中好像一道白光,转眼就出了城。

“姐姐,你真要去大悲寺?”阿满说:“我想那人应该是骗你的。”

南风说:“他为什么骗我?还有,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的姐姐。叫我大娘。”

“这称呼不适合你,显得老。”

“我不在乎,你应该叫我大娘知道么。就是你父亲,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

“哦,我知道了。就像春风楼那种地方,女人只有两个称呼,要么是姐姐,要么是妹妹。”

南风皱着眉头:“金奢狸把你教成什么样了,她好歹世家出身,王府小姐。我和你父亲,怎么能跟春风楼的类比。曾经有段时间,我们就是姐弟。他叫我姐姐,那不是很正常的。”

阿满难以理解,问:“那从什么时候,你们不再是姐弟了呢?”

南风不愿回答。

阿满又问:“你们两个谁先主动?”

“什么?”南风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我是男人,当然知道。”

“你不是男人,你是个孩子。”

阿满挠头,不想跟她解释男人与男孩其实没有差别。就把话题岔开,说:“我们最好不去那什么寺,那人的话不可信。”

南风说:“你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

“可我是萧满。就在不久前,他们告诉天下人,要让我做皇帝呢。”阿满说:“但你看方才那人,像是见到皇帝的样子么?”

南风也觉奇怪,可想着去一趟大悲寺,也没有什么的。相信没人敢在大悲寺设陷阱……

萧离确实在大悲寺。

他毫不在意的进了圣京,渊后却没有动静。倘若南风在她手里,她还不第一时间找来,让自己跪下学狗叫。

心想南风许是因别的事稍有耽搁,但一定会来圣京。她破境神游,即便生了红月后,变得有些不怎么聪明,但除了那几个人,世间没有对手,所以大可不必为她担心。

于是来到大悲寺,绝世高手,能帮自己的,怕就只有不空和天一两位。

石阶禅台,萧离还未走上去,就听到不空的佛号声:“你若早来一日,还能见到天一。”

“大师已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知了他么?”

“不止如此,还有公主即渊后这个秘密。”

萧离上了禅台,见不空盘膝而坐,望着夜色下的深渊谷底,仿佛又是一个禅师大智。

“那道长是什么意思,是否拿出姑射山和菩萨顶的底蕴,我们来一次圣京之战,彻底把这些天都余孽赶尽杀绝?”

“阿弥陀佛。”不空双手合十:“那些所谓的天都余孽,还是你保下来的,不然五年前就已被江湖群雄所灭。而且当年我与天一也做了保,如今再下杀手,岂非失信于天下。”

萧离笑说:“可他们已经是江湖公敌了?”

“江湖恩怨,自有江湖人解决。佛道两门,世外之地,不宜插手红尘。更何况,他们化身奉天司,算是朝廷的人。所行之事虽狠绝,却不能说是错。”

萧离摇头:“小子不解,是否因为渊后,所以两位都有所顾忌?”

不空说:“非也,奉天司监察百官,惩治不法,行事虽狠辣,可只是对那些江湖豪客,地方烈强。即为朝廷有司,触犯国法,亦当严惩。你没有发现,叫苦的都是江湖人,老百姓却都拍手叫好。”

萧离沉吟道:“这我不知道,可渊后这样安排,绝对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世道清明。”

“我知道。但若不问是非,就去灭了奉天司,佛道两家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天一说的对:人之好坏不应问其出身,而应看其所为。”

萧离笑而不语。若说婊子立牌坊的事儿,还得数佛道两家最厉害。最龌龊的事,只有最高尚的人才能做的出来。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看着局势大乱,想要顺水推舟,利用各方势力把渊氏一族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