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馥可听说过最近这陈望的悲惨遭遇,也知道陈望乃是秦幼惜裙下的一臣。

她眯了眯眼,一抬眉:“那还真是巧了。”

陈望也在五蕴茶社……

可惜了,现在谢馥对这一位公子的兴趣不大,若是他老子陈景行在这边,兴许她的杀心会更浓几分。

谢馥唇角弯出了几分纯善的笑意。

“嘶嘶……”

炉子上水壶的热气朝着外面喷,一片白雾散开。

水,已经渐渐开了。

门外霍小南忽然道了一声:“秦姑娘。”

“二姑娘可在里面了吧?”

接话的,是一把略微沙哑的嗓音,像是喉咙里藏了一把刀子一样,叫人听了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谢馥知道,这是秦幼惜来了。

早年秦幼惜的嗓子坏了之后,便没治好,能勉强保住可以说话,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谢馥道:“幼惜请进吧。”

“吱呀”一声,霍小南从外面打开了门,秦幼惜略略低头致意,才款步朝里面行来。

迎面便是谢馥的茶桌,秦幼惜脚步顿住,鞋上勾着的金莲牡丹在摇曳的裙摆下一晃而过。

颜色红颜的披肩挂在她手臂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放在外面就是有伤风化。

规规矩矩的满月看她一眼都觉得面颊绯红,又是惊叹又是羡慕地低下头。

秦幼惜低头行礼:“奴家见过二姑娘。”

“不必多礼。”谢馥心底叹了一声,摆手请秦幼惜坐下,“许久没见你,瞧着怎么像是瘦了不少?”

秦幼惜依言坐下,瞥一眼旁边的满月,不由调笑:“奴家近日来是瘦了,哪像您身边这丫头,果真是养在您身边的,几天不见,瞧瞧这珠圆玉润的。”

“……”

满月呆呆地抬起头来,脸盘子圆圆,嘴巴微微张大,只一瞬间就哭丧了脸。

“秦姑娘!您又取笑我!”

天哪,长得胖已经很是悲哀了,成日里看着谢馥已经是一种折磨,现在再听秦幼惜这么一笑,满月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刀,鲜血淋漓的。

谢馥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说不觉得,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丫头近日可爱往厨房跑,成日都是大鱼大肉的吃……”

“姑娘!”满月快哭了。

秦幼惜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轻轻一掩唇:“若是奴家没记错,二姑娘家里养了一只鹦鹉,说是长肥了也要炖炖吃。”

满月一双杏仁眼已经瞪圆了,喃喃道:“难怪往日我家姑娘都说,叫我少见秦姑娘几面……原来美人面,蛇蝎心,是这么个样子……”

“……”

美人面,蛇蝎心?

秦幼惜手指忽然僵硬了一下,一双透着风尘媚意的眼,莫名扫了扫谢馥,旋即咯咯笑出声来。

谢馥坐在旁侧,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她开了茶罐,用茶勺取出了适量的茶叶,慢慢地放入了茶盏之中。

满月听秦幼惜笑得花枝乱颤,也不知怎么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您又笑什么?”

“满月啊满月……”秦幼惜忍不住伸出手来,掐了掐她白嫩嫩的脸蛋,满足地叹息一声,“难怪你家姑娘这么宠着你,若我有你这么个天真伶俐的丫鬟,真是死也满足了。”

“你、你、你你快放手!”

在秦幼惜凉凉的手指落到自己脸颊上的那一瞬间,满月真是头皮都跟着炸了起来,她哭丧着脸朝谢馥求救。

“姑娘,快救救奴婢啊!”

谢馥不咸不淡地看了秦幼惜一眼:“想要个胖丫头自己养去,我看回头可以叫阿潇吃胖些,看你还嫌弃不嫌弃。”

“满月是满月,阿潇是阿潇,我家阿潇人又不傻,长不胖。”秦幼惜终于恋恋不舍地收了手,轻轻一叹。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