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问一句:你在恨我?

可最后,这一句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谢馥想,恨不恨她,又有什么要紧?不会背叛她,便一切都好。

所以,谢馥最终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时辰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锦姑姑约莫又要催了。”

秦幼惜重新抬起头来,脸上看不出半分的异样,依旧是那般的妩媚和轻浮。

“姑娘又拿锦姑姑来吓我,真是……唉,”她忽然一叹,“不过也是时候回去了,方才那国舅爷来找,我为了见姑娘推了他。如今想想,女儿家还是婚姻大事要紧,奴家可要见色忘友了。”

说完,秦幼惜起身,朝着谢馥福身,正要离开,却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既然姑娘说,陈公子乃是上选,不知姑娘可否助奴家一臂之力?”

“哦?”

她还有什么可帮忙的?谢馥望向秦幼惜。

秦幼惜弯唇一笑:“曾闻不久前法源寺有一灯谜对联,竟亮到天明,市井中人人传闻猜测,不知这出谜的主人是谁。奴家知道姑娘腹有千秋诗,又正好去法源寺,所以猜着一联必定为您所出。那陈公子惜败于这一联灯谜之下,若姑娘肯将谜底与下联告知奴家,奴家必定有十成把握。”

“灯谜简单,不过上联一出,下联我自己却未对上。”谢馥没想到,秦幼惜的心思转得这般灵敏,她还真没猜错,那“白蛇过江”一联正是自己所出,“你若要,我回府之后细思一番,便叫人传来给你。”

“如此,奴家便多谢姑娘恩德,静候您佳音,这便告退。”

秦幼惜终于离去。

谢馥看着她低头,退步,出门,转身,再从走廊上离开,身姿窈窕妖娆,像是一团盛放的花。

清清淡淡的五蕴茶社里,似乎也弥漫开一股馥郁的味道。

谢馥看着她离去,神色中有几分奇怪的怔然。

“姑娘?”

满月看谢馥出神,忍不住上来问了一句。

谢馥目光一闪,已经回过神来,看向满月:“没事。只是觉得她长得真好看……”

“只可惜……红颜……”满月说到这里,忽然用手一掩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心翼翼地看向小姐。

然而……

已经迟了。

谢馥一巴掌拍过来,打到她头上:“红颜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谁教你这些不吉利的词儿?”

奴婢还没说出来呢。

满月委屈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可怜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谢馥。

谢馥长叹一口气:“你啊,若不在我身边,迟早被人抓出去打死。”

满月瞪大眼睛,显然是被谢馥吓住了。

外面人有这么可怕吗?

“噗嗤。”

外头传来一声忍不住的笑声。

满月一怔,朝门缝看去,顿时就知道:“霍小南!”

“哈哈哈!哈……”

外面霍小南终于忍不住了,捶胸顿足地大笑起来。

满月这丫头,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霍小南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越发大声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满月气得跳脚,冲出去打开门,就跟霍小南闹了起来。

整个楼上,霎时欢声笑语一片。

谢馥愕然片刻,无奈地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起身来,走出去:“好了,别闹了,差不多收拾着走了。”

转角处那一雅间里,陈望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一下从座中站了起来。

这声音,好耳熟!

陈望脑海之中一下回荡出一个声音来:不让!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