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泣鬼神的一幕令城区内的人惶惶不安,脸色剧变,纷纷蹑手蹑脚的朝那破败之地走去,惊魂未定,每迈前一步都鼓足了勇气。

有些胆小之人更是吓得瘫软在地,两眼中布满了惊恐。

城区一度失控,像是赶集的市场一般哄闹嘈杂,来往之人议论纷纭。

众人回想起刚才那地动山河、天崩地陷的恐怖之景,整个世界仿佛即将湮灭。

云屯席卷的气波到现在还在肆掠翻滚着,大地仍在隐隐颠动,好似在述说着那破荒力量的恐怖。

城区边缘有一部分楼房被摧枯拉朽的能量吞噬,化作一道直入地底深处的断崖巨渊。

这倚天的能量波动惊扰了四方的强者,大片的修炼者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挺身站立在楼顶,遥望着足有百米之余的深渊巨坑。

这深不可测的巨坑像是来自天外的硕大星陨坠落在地时开凿出的骇人之象,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广阔的巨坑上还残留着狱炎和凛冬的能量,那交织在一起的两股能量仍旧还余力十足,在空中掀卷着风暴。

百伯东城率领着大批修炼赶了过来,一路上驱赶了一波又一波围堵在巷道里的吃光群众。行进途中遇到不长耳朵的人,他更是令身旁的修炼者对这些人一阵拳打脚踢,整个人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两眼布满了血丝,浑身散发出暴厉的气息。

“滚开!再敢挡在我前面的贱民,直接就地处决!”百伯东城冷叱一声,冷血无情,吓得前面还在凑热闹的一大片人东奔西窜,一溜烟的跑开。

百伯东城很快带着大批人马来到了巨坑断崖之前,那原本守在断崖前的一些修炼者看到了前来之人,连忙恭维的单膝跪地,不约而同,异口同声,毕恭毕敬道:“参见百伯家主。”

“人呢?!那几个神境之人跑哪里去了?杨家为什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百伯东城火冒三丈的盯着跪在身前的修炼者领队,甩了甩手,广敞的袖口擦风而过,响起一道震人心魄的“呼呼”音。

领队感受到百伯东城逼人的锐利目光,整个人惴惴不安,心惊肉跳,连忙将头压得死死的,禀告实情,不敢隐瞒。

“回百伯家主,我们在前往杨家的途中被一个蒙面人截住了,那三个神境强者一路追杀蒙面人,我们一路都未能追上,而我们刚到此地时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那三个神境强者恐怕已经……牺牲了……”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将溢出的恐慌吞进肚子里。

百伯东城闻言气得是满脸涨红,差点当场暴走。这些修炼者原本是同付墨一道的人,为他打前锋,出发前无一不是志在必得的模样。

本以为这次定能高枕无忧,轻而易举的将杨清捉拿,却怎么也没想到被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坏了事,如此一来,他要抓到杨清定是要大费周章了。

想于此,他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抬起手就要往跪在身前的领队之人脸上扇去,眼中喷火道:“你这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未等到百伯东城一巴掌上去,其身旁的管家古特一个箭步上前踢了出去,嘴里悻悻着,一脸的阴狠。

领队之人被附带苍劲玄力的一脚踢飞了出去,闷哼一声后坠下了断崖深渊中,一声惨叫回荡在空,令周围的人心底发寒。

百伯东城见状神情一愣,转而咬了咬牙,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掌。若不是看在这个管家是他妻子亲戚的份上,他还真的要转身过去抡上几拳。

沉了沉心,他稍微平息了一点怒火,斜眼看了看那些正跪在地上栗栗危惧的修炼者,冷灿道:“来人……”

“把这些废物统统杀了!一个不留!百伯家不需要无用之人!”古特目露凶光,凶神恶煞道。

百伯东城再一次被抢了风头,气得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一个飞踢命中了古特的腰部,嘴里愤愤有词,“杀你妹啊!给你脸了是吧!”

古特痛得哇哇大叫,摔得仰面朝天,而百伯东城因肥硕的体格过于冗沉,一个没站稳便跌倒在地。二人一时间齐齐倒地,整齐划一,摔地的姿势都如出一辙。

守在百伯东城身后的几名侍卫见状急匆匆地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百伯东梁的身躯,不敢有丝毫马虎。

“快!立即召集族内人马,发布重金悬赏,凡是抓到杨清的人,不论身份、种族、来历,每人奖赏千万枚洛珠,赠予无上法宝和绝世功法,且终身奉为百伯家族的上宾!另外给我去联系帝都的都主,这次我要调用帝都卫兵!”在百伯东城被扶起的途中,他发下号令,眼神幽冷。

“是!”一群修炼者垂头领令,随后身形掠闪至楼顶,分为几批人马奔往了不同的方向。

“古特,你带着这些本来充当前锋的人去周围仔细查探,如果发现那个蒙面人的下落,直接斩首失众,然后把头提到我这里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这么大胆,敢挡我百伯家的道!”他一丝不漏,对握着腰站起来的古特交代吩咐,声色俱厉。

古特嘴角抽痛了片刻,听到百伯东城下令,他立马端庄的应声道:“是,家主,属下这就去办。

语罢,他扫了一眼单膝跪地的人群,冷肃道:“你们跟我来。”

百伯东城转眼直视巨坑,目光森凛如刀,带着狠绝的口吻,沉声道:“杨清!你以为你能逃离帝都吗?!真是可笑!等我逮到你,定要你生不如死!灭你全族!”

在巨坑的另一边,凌天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清风霁月、绝伦神俊的脸上苍白无色,面如土灰,清凌的凤眸中失去了神韵,再无半点星光,唯有一片死寂与苍凉。

他像是喝醉了一般跌跌撞撞、摇摇欲坠,身体各处的剧痛令他肝肠寸断,犹如万箭穿心,割肉刮骨。

无穷的困意侵蚀着他的身体和意识,仿佛要将他如负千斤的身躯拽入冰冷的深海之中。

他迈出的每一步都会牵扯到全身的裂骨之痛,嘴里的甜腥狂涌不止,而后他喉间一哽,俯身吐出了大片的血液。这些血液看上去并不正常,红艳之中夹杂了黑紫色。

身体的无限乏力和刺痛让他双腿一软,修长的后背刚好倚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整个人便顺势无力的坐在地面,双眼朦胧而恍惚,脖子以下的肌肤都染上了黑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