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答应了把右神威军交给他指挥,此举会不会让朕失信于人?”李柷这摆明了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他都打算削弱李嗣源的势力了,现在还顾虑这、顾虑那儿的。

张承业解释道,“陛下,可以让安重诲或者李从珂担任右神威军大将军,并把下面的将军、指挥使换一批。这样一来,名义上右神威军还是归雁门郡王指挥,但实际却远离河朔,雁门郡王对这支禁军的掌控力度就没那么大。

到了后面,再以合适的理由撤去原有的右神威军大将军职务便是。”

李柷听了直点头,脸上的笑容也很明显,“不错,这个主意倒是可以。”

“陛下,对于此事,老奴以为可以先削弱雁门郡王的势力,让雁门郡王紧张一段时间,作为敲打。等立后的事情确定,再任命其为平南都督府。

这段时间雁门郡王在家休养,正是调整的好机会。”张承业再提了一个有些狠的主意。

“你这个老货,这主意倒是不错。是该敲打李嗣源,居然敢惦记银枪效节军。”李柷冷哼道。

对于圣上略带玩笑似的谩骂,张承业并未担心,这种话其实更能体现君臣的关系密切。

但想到李嗣源如今都

引起了猜忌,他也有些担心自己,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陛下,老奴如今年岁也大了,距离致仕的年龄也只有三年,是否可以换一个稍微轻松的官职?枢密使的事务繁杂,老奴这身体也有些吃不消,而且以一介宦官身份担任枢密使这等要职,长久以往必生祸乱。”

李柷一愣,望向张承业,淡淡说道,“枢密使这话是说你会对朝廷、对朕心生不忠之意?”

张承业连忙解释,“陛下,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老奴愿为陛下…”

“好了好了!”李柷连忙招手,有些不耐烦,“你只要忠心就行,其他人若是敢说什么,朕会处置。”

“陛下,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但老奴若一直居于此位,也担心手下的人或亲人会因此心生骄横之心、甚至不轨之心。”张承业是真的想辞去枢密使一职,他担任这个职位已久,早就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现在还没什么,但久了之后,定会有人拿此事说事。

李柷眉毛一挑,停下脚步,盯着张承业看了一会儿,“枢密使可有合适的推荐人选?”

张承业犹疑道,“在老奴看来,无论是淮南郡公丁会、尉氏县公氏叔琮,抑或方城县伯李定

江、云中县男李存璋,甚至兵部尚郭崇韬都有能力接任枢密使一职。

只是具体由何人接任,得由陛下做主,老奴不敢妄言。”

李柷听闻便陷入沉思,也在权衡这几人的情况,最终还是摇头,“枢密使一职还是暂时由爱卿接着,其他人在这个位置,朕不放心。至于爱卿所说的事务繁杂一事,朕倒是有个主意,过些日子,再从朝臣或者地方官员中增选一名枢密副使。

三名枢密副使各自分管一些事务,这样爱卿就不会那么累。”

增设枢密副使是李柷早就有打算的,只是恰逢张承业提及,他便动了落实下去的打算。

张承业虽然有些意外,但对于并未太过惊讶。

对于圣上的信任,他依然有些激动;而对圣上继续分权的行为,他自然是支持的。

“老奴领旨!”

第二天的朝会上,枢密使张承业以需要防备伪梁为由,请旨把右神威军调至河中府,把战力较弱的右神策军调回汾州训练,同时把俘获的梁军士兵编入右神策军,让其达到满编的状态。

因为李嗣源自己告病回家,所以并没有参加朝会,当张承业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只有安金全站出来认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