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节哀!”

李嗣昭一死,也有人通知了正在城墙上御敌的几名心腹将领。说实话得知这个消息,李嗣昭的一众心腹都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崇拜无比的节帅就这么死了。

总觉得有些可惜。

可事已至此,这些心腹们也只能接受现实。

“少帅,如今节帅战死,我等该如何,还请少帅做主。”一个亲近李继俦的将领当即说道。

节度使死了,最好的继承人就是少帅。李嗣昭的这些心腹都对李嗣昭忠心耿耿,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兵变夺权,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自然以少帅李继俦为主。

见有人抢先一步拥护李继俦,其他人看了一眼,便纷纷附和。

“少帅,大军不可一日无主,还请少帅暂领节帅一职,统领将士们抵御梁军的进攻。”

“你们是说要我暂代节帅行事?”李继俦仿佛被馅饼砸中了脑袋一般,满心欢喜,却是忘了他的父亲尸体还在旁边放着。

尸骨未寒,他就开始惦记起节帅之位了。

有些忠于李嗣昭的将领心中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说出来。当务之急,的确需要有人起来统领大军,否则一旦李嗣昭战死的消息传开,军心势必受到影响,很有可能让梁军一举破城。

“少帅乃节帅长子,如今群龙无首,为凝聚军心,末将等人愿意奉少帅为节度留后。等班师回到潞州,末将等人便联名上朝廷,以少帅接任这昭义节度使之位。”

在有一人带头后,其他人纷纷附和,李继俦以节帅长子、少帅身份节度留后并继承节度使之位无疑是最合适的选择。

听到这些将领的话,李继俦也有些激动,甚至有些飘了。

“既然你们拥立本少帅为留后,如今父帅战死、梁军围城,本

少帅认为应该立即弃守枣强,带着父帅尸体回枣强,不知道诸位将领如何?”李继俦早就想跑了,只是之前被其父压着,他刚表露弃守枣强的意思就被责骂了一番。

可如今其父战死,他被一众将领拥立为节度留后,指挥全军,自然不想继续坚守明显守不下去的枣强。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就遭到极大地反对之声。

“少帅不可!此时梁军正在攻城,此时撤退,无疑会陷入梁军的包围中。

当务之急,少帅应该统领全军打退梁军的进攻,若是派出烧毁梁军粮草的计划成功,梁军必定撤退,此时我们应该静等消息,不能撤退啊!”一名将领着急劝道。

很快又有第二名将领跟着附和。

“少帅,还请三思!”

“少帅三思!”

看到眼前的诸多将领中,大部分都反对他此时弃守枣强,刚刚成为留后的李继俦心一下跌落谷底。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并不高,不然这些将领不会这么极力反对。

李继俦有些恼怒,可此时却不敢犯众怒,只能忍住不满,尴尬回道,“是本少帅考虑不周,既然如此,你们立即回到城墙的各自位置去,本少帅就坐镇这里,指挥全军将士御敌。

还有,父帅战死的消息还请诸位保密,此时不能让父帅战死的消息传出去,否则会引起动乱。”

这些将领听了,以为李继俦是听进了他们的谏言,这才放下心来,便纷纷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在这些将领基本走完后,就剩下他的亲信和一众帅府亲兵。

吩咐人找来棺材把父帅遗体收敛好后,李继俦不开心地坐在那里。这时,他的亲信走了过来。

李继俦虽说在昭义军中的威望不高,也没多少

根基,但还是有亲信的。如今李继俦成为节度留后,地位水涨船高,他的亲信自然就炙手可热了。

“少帅可是在为那些将领反对少帅撤军一事而忧愁?”亲信凑到李继俦身边,低声询问道。

“他们都说奉我为留后,可都不同意我的决议。如今情形,全要仰仗他们,我才能活命,忧愁又有何用?”李继俦不满道。

“少帅,这些将领手上都有兵权。如今都不听从少帅的命令,他日回到潞州,少帅正式接任节度使之位,这些将领就会更加桀骜不驯。

如今藩镇之中,牙将造反的事情可很常见,少帅应早做打算才是。”亲信苦口婆心劝道。

“造反?他们对父帅忠心耿耿,如今父帅尸骨未寒,他们怎么可能造反?”李继俦有些不敢相信。

涉世未深的李继俦不知道现实的残酷,认为这些将领即便不服他,也不会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