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刺史,这是济州城内府钱粮的明细,请刺史过目。”

济州,刺史府,一脸憔悴的刘斌拿着一份折子来到李从珂的面前。

李从珂一脸惊讶地看着对方,“刘主簿这是昼夜不停地在清点钱粮吗?”

刘斌连忙道,“刺史吩咐的事,下官不敢怠慢。”

李从珂高看了一眼对方,点了点头,拿起折子认真看了起来。

上面的确是钱粮明细,济州城的府中钱粮不少,仅粮食就有数万石,这够他的五千军队用上一年之久。这还不算其他钱财、物资以及杨刘城的缴获等,算是比较丰厚。

“没想到有这么多钱粮。”李从珂有些意外,看到神情疲惫的刘斌,他思索了一会儿,“刘主簿,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就去府中领五石粮食。其余参与清点府的官吏,一人一石粮食。”

一石粮食可不少,差不多九十斤,这五石粮食就是四百多斤。

前些年,伪梁境内的粮食价格倒也不高,斗米在几十到一百之间。但最近几年,战乱不断,大量青壮战死沙场或者被唐军俘获,缺乏足够的劳动力耕种粮食,所以这几年的粮食价格涨到了斗米一百多到三百多。

一石米十斗,也就是一贯多到三贯多不等,五石米值十几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刘斌连忙行礼谢恩,“刺史仁义,下官代那些小吏谢过刺史赏赐。”

“只要你们为本官,为朝廷好好做事,本官定不会亏待你等。”看到有手下进来,他便吩咐道,“下去吧,本官还有要事处理。”

“下官告退。”

刘斌走出去时,对进来的那名将领微微行礼,在对方点头示意后,这才离去。

看着离去的刘斌,尹晖脸上露出异色,

但也未多说。

“尹镇将,可是义父那边有消息了?”李从珂看到来人,起身问道。

尹晖并不是沙陀人,而是魏州人,数年前被唐军俘获,就成了李从珂手下的小校,后来一步步成为李从珂的亲信。

其实李从珂在右神威军的亲信不少,可者至今均被朝廷调走,麾下将领也被打散至各个军队,李从珂手中可用之人就不多。

尹晖当时并不在禁军,所以这才能留到平南都督府。

尹晖躬身行礼后回道,“回刺史,郡王已经下令从各州调集军队,先锋约五千人已经抵达博州,不日将过河。”

“五千军队?倒也够了。不知有多少骑兵?”李从珂本就擅长骑兵作战,可他手上只有两千骑兵,还调了五百在杨刘,只剩下一千五百人。

“回刺史,这五千援兵中,有一千五百骑兵。”尹晖回道。

“一千五百骑兵?倒也够了。”李从珂点了点头说道。

梁军缺少骑兵,加上那一千五百骑兵,他就有三千人,足够驰骋这天平节度使辖地。

“启禀刺史,郡王那边还叮嘱刺史一定要守住杨刘和济州,特别是杨刘。”尹晖提醒道。

“这个本刺史知道。”李从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对方,“可是还有其他原因?”

尹晖点头解释,“朝廷得知刺史出兵杨刘后,内阁郭大学士认为郡王此乃私自出兵,意图谋逆,上奏圣上严惩郡王。”

“什么?”李从珂有些愤怒,“郭崇韬什么意思?我等冒险渡过黄河,怎么在他嘴里就变成了谋逆?义父那边可曾打探到圣上的态度?”

“回刺史,圣上并未追究此事,但严令我平南都督府守住济州和杨刘二城,至少坚持到明年二三月。

若我平南都督府不

能守住这二城,将追究郡王以及刺史私自出兵和战败之罪。”尹晖说到这里也有些不舒服,“那郭崇韬简直是恶意诬陷。”

“他仗着得到圣上的恩宠,在朝中嚣张跋扈,一直对义父不满。这次我们私自出兵,未曾告知他这个兵部尚,自然想趁机报复。”李从珂冷哼道。

“还好圣上并未追究,只要我们守住两座城池即可。”尹晖附和道。

“这的确算是好消息。”李从珂点了点头,“天平军怎么回事?本刺史攻占杨刘和济州已有数日,为何不见他们有所行动?难道他们不想夺回这两座城池?”

尹晖摇头道,“末将也不清楚,我们派出的斥候并未发现梁军踪迹。想要打听到梁军动向,恐怕得深入郓州境内。”

“那就派斥候继续深入打探消息,以防梁军有诈。”如今出了郭崇韬那档子事,李从珂也不禁谨慎起来。

不仅是派斥候打探情况,李从珂还亲自去审问了一下杨刘守将安彦之,从这位俘虏口中,他得知了一些原因。

原来如今的天平军看似实力不弱,但最精锐的那批成了朱友贞的左右控鹤都以及其他禁军。如今的天平军,都是之后以部分州兵组建而成的。

伪梁禁军都被打散了几次重建,天平军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