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求知院,李詹正恭敬地站在司空图面前。

“司空少师,这些日子叨扰了,晚学已找到住处,就不在院麻烦少师。今日前来,是向少师辞别,也感谢少师这些日子在学问上的教导。”

来求知院前,李詹并未把这座院放在眼里。当看到那四句校训后,他自然是很震惊,让他还没想到的事,求知院的院长是司空图。

其实司空图在太原朝廷之前,并未担任多显赫的职位,最高的职位也只是中舍人。

但其比较有名气,可以说是才华横溢。

加上司空图隐居在其老家河中府,与李詹的老家相邻不远,所以李詹自然是听说过对方的大名,只是未尝一见。

这次见面,李詹也有些激动,在等吏部这边安排职位的同时,他也经常向司空图请教。

或许也有司空图曾经也担任过刑部尚的原因,如今虽说致仕,在朝中也是有些人脉的。其侄子司空薰也在担任太原府少尹,也算是后继有人。

李詹初来乍到,在太原并无熟识之人,遇到司空图这种致仕的老臣,自然得打好关系。

“是你啊!”司空图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摸着胡须微笑道,“朝廷给你安排的什么职位?”

“回少师,是太学助教。”

“太学助教?从七品上的职位,倒是还可以,你这次运气倒是不错。”司空图微笑道。

得到司空图的夸赞,李詹有些受宠若惊,“少师,晚学初来太原,不知道在朝堂上需注意哪些方面?”

看着眼前这不甘寂寞的年轻人,司空图笑着摇了摇头,“你想的太多了。太学助教虽说起步还行,但毕竟职位偏低,你若只是做好分内之事,朝堂上的动荡影响不到你。”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李詹有些不甘,试探问道,“少师可否说说圣上?”

“圣上?

”说着司空图脸色一变,“年轻人,妄议圣上可是大不敬。”

司空图说变脸就变脸,让李詹措不及防,连忙解释,“少师恕罪,晚学并无此意。”

私下谈论君王,是小事,也是大事。如实心有不轨之人把这话传到御史台或者其他官员耳中,就会成为政敌的把柄。

“好了,你还是做好分内之事。记住,这天下终究还是李唐的。”

当说完这句话,李詹就被赶走了,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分内之事?”

“李唐的天下?”

“李唐的天下?李唐?”

李詹一边走一边反复念着司空图的那一番话,想要读懂对方话中之意。很快他就发现这句话的重点,那就是‘李唐’。

他突然想到此时的皇室人丁单薄。

黄巢之乱,宗室被黄巢贼军屠戮大半;昭宗时期,韩建杀了宗室十一位亲王及其亲眷,可以说非嫡系的宗室被屠戮一空;天佑元年,圣上出逃洛阳,仅带走琼王李祥,剩下的亲王除雅王之外,都被朱友恭所杀。

李裕等几位亲王在朱梁境内,一直都被传成是朱友恭所杀,毕竟人是朱友恭劫走的,嫌疑很大。虽说有人怀疑,但当时的大唐日薄西山,朱温把控朝局,也没人敢去质疑。

总得来说,如今的皇室,除了当今圣上及三位皇子外,就剩下琼王一位亲王。

自己也姓李,其实也算是宗室,只是两百多年前就没爵位了。

而且他也不算唐太宗李世民这一系的宗室,而是李世民的堂弟那边的,但曾祖父都是李虎。

要不自己利用一下这个身份?

刚才司空图都那么说了,自己又姓李,即便不是李唐的李,也得想办法编成是。大唐宗室经历过武则天、安史之乱和黄巢之乱的祸害,谁还查的清是不是宗室出身。

即便不是,他也要想办法冒充,更别说

他本身也算,老家可是还有族谱的。

想通这点,李詹便有了注意,必须得派人把家里的那份族谱找到,这可是他升官进爵的好东西。

可怎么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宗室出身呢?

李詹脑袋也在想思考,很快就想到一个人,那就是琼王,通过他或许就能得到圣上的召见。

就在他冥思苦想地想要让圣上知道自己也是宗室的时候,他却得到了圣上的召见。

其实不只是他,另外三名通过招贤馆的官员同样得到了召见。

……

“臣等参见陛下!”

看着眼前四人,李柷挥挥手让四人起身,对于这些投诚过来的官员,不能亏待。这就叫千金买马骨,做好了,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来归顺。

拿着四人的简单信息,李柷看到那个李詹写的是出自陇西李氏,不禁有些好奇。

李柷现在看到陇西李氏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或许真的是宗室太缺人了。虽说陇西李氏不代表就是李唐宗室子弟,但起码是有一定的概率。

“谁是李詹?”说着,李柷看向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