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顺的爹忽而匆匆进门:“大掌柜,我来迟了,现在给孩子治病不?”

苏晓勾了勾唇:“他在旁边的屋里睡着,已经喝过药了,你去看看吧。”

跟着一起进门,葛顺脸上还是通红一片,也比之前更为虚弱苍白,却睡得格外安稳。

“孩子这是……”

“放心吧,已经治好了。”苏晓笑笑:“别看他现在惨兮兮的,过一阵,就活蹦乱跳的了。”

葛顺的爹忙忙上前,这才发现,葛顺睡的是热炕!

“孩子能受得了热了!?”他惊诧万分,但是再看葛顺皮肤上被烫得通红,甚至有些脱皮,顿时心疼不已,“怪我怪我,本该过来帮手的,却被馆子绊住了手脚,这时候才回来!”

苏晓安慰道:“无妨,那个场面,你见

了更心疼。”

“姑娘……”他刚毅的面容挂满了泪,跪地就给苏晓磕了两个响头,“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蛊毒不能解,也不能去求医。

随着葛顺长大,越来越贪凉,一点热的都不肯碰,他们一家子心里已经生疑了。

可中蛊之人若去求医,那可是不由分说,就要被官府抓起来的呀!

所以他们如何敢呐?

便是知道孩子不对劲,也只能一味骗自己。

却没想到,姑娘肯治,还真能治!

直到现在,苏晓也才知道,之前告诉他,说葛顺的身子是因为蛊虫的时候,为何会吓得那般了。

原来朝廷对蛊这回事,讳莫如深。

医者不能治。

患者不能求。

都是个死!

“快起来!”她扶起人来,“大叔,这些日子,就让葛顺在这儿养着吧,他聪慧机灵,也算和我有缘,给我打打下手什么的,还能习武习字,你

们也不必想着什么医药费,和欠我的情了,往后他也算我半个学生,我医自己人,难道还算那些吗?”

苏晓觉得,她当真是变了。

闲事爱管了,连孩子都肯留在身边了。

主要是葛顺这孩子,聪明,

又自带谜团……

对于她这个从前世穿越而来,得不到半点娱乐活动的现代灵魂来说,那不就是现成的趣味吗?

“姑娘,你这样,可真是叫我们一家都无地自容了!”年纪近四十的大男人,此时愣是哭成了泪人。

若孩子能等着苏晓学会一星半点,岂不就是全家的造化?

眼看他又要跪下去,苏晓连忙拦住,转移了话题:“大叔,你今日在馆子里被耽搁,难道葛氏晓庄出事了?”

果然,他赶紧收起眼泪,严肃回答道:“本来生意还好好的,可有好些要去镇上的人路过,看到咱们葛氏晓庄,都是一脸嫌弃,咱们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追了好些人去问,那些人却反倒嚷嚷咱们是骗子,还说我们如同强盗一般!”

“偏生那时候葛庄头也不在,咱们谨记着大掌柜的吩咐,不得轻易同客人动手吵嚷,只能耐着性子问,最后,这半天的生意算是黄了,还没问出个结果来,只好先打烊回来!”

苏晓顿时愣住:“怎会如此!?”

他摊开手,实在也不知该如何说。

“走吧,说好了今夜要在祠堂发工钱,同葛庄头商议商议再说!”苏晓抓起棉衫,匆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