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刈耸了耸肩,嗤道:“那又如何?北越认了,就算!” 能打雪国联盟的脸就行,至于冰周国的下场和雪国联盟的怒意,他根本就不在乎。 谷梁霜媚勾唇一笑,冲寒刈的方向拱了拱手。 大月山醉都快气疯了,寒刈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挑衅整个雪国联盟的威严! 大月山春反倒拉了大月山醉一把,咬牙切齿地哼道:“别管她!现在随她怎么嚣张,等到时候我朝与北越联姻,冰周国的国君自然不会放过她,有她哭的时候!” “联姻?” 周围的所有人都很不解,下意识看向寒刈。 雪邦国要和北越联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京城下旨了吗? “联姻?”寒刈也皱眉问,“雪邦国和北越联姻?谁人?” 大月山春深吸一口气,满脸大发慈悲才肯赐教的神色:“自然就是本公主,和你们北越的摄政王!” 此次联姻之事势在必行,就算现在说出来又怎样? “哈!”寒刈被都笑了。 大月山春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寒将军,北境的尘王夫妻早已名存实亡,当初赫赫扬名的尘王殿下,现在已经是北越的摄政王了,我身为雪邦国最受宠爱的公主,与北越联姻,相当于整个雪国联盟都将附属于北越,到时候边关安宁,相互扶持,哪里不好?” 闻言,在场的人脸上都多了几分微妙。 确实,如果能借机收复雪国联盟,慢慢蚕食也好,直接拿下也罢,总归北境不会再有战事,对于百姓们来说是好事啊! “寒将军!”大月山春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很有诱惑力,因为出发之前,父皇曾经交代过,这就是他们雪邦国和整个雪国联盟最大的诚意! 也会是北越最想要的东西。 寒刈挑了挑眉,几乎是逼出来的几分耐性,等着大月山春接下来的话。 大月山春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道:“寒将军,别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心思,不过你放心,我能助你达成所愿,只要我成为摄政王妃,那么那个女人就会成为你的所有物,至于到时候的北境……反正你等军功赫赫,我也会稍作规劝,保证摄政王不会太过于介怀。” “你最好闭嘴。”寒刈握住剑柄的手紧了些,沉声警告。 “寒将军,事到如今还瞒什么?”大月山春放声讥笑,对于大月山醉扯她衣袖的动作也毫不理会,直接指向不远处的侯府门前:“难道你怕她听见?呵,就算你们北越人对我等多有不敬,但有些话你们说错了,我雪国联盟的人……” 她特地瞪了一眼谷梁霜媚,而后看向侯府门前站着的那几个人。 是苏晓! 此刻苏晓站在门前,身边还站了几个忠心的走狗打着伞。 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也罢,还不知道苏晓能站多久呢…… “尤其是我雪邦国的人,最为坦荡,从不屑于隐瞒和躲藏!”大月山春扬声道:“你们北越自诩大国,那么多的百姓都很敬重那位尘王妃和你这位将军,可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尘王妃,和战无不胜的年轻将军之间,居然不清不楚,能让整个北越跟着蒙羞?” 此话一出,挤满了人的街道上瞬时间万籁俱寂。 确实,很多人都看得出来寒刈对苏晓的心思。 但这两个人之间已经有私情了? 这不可能吧? “她找死!”还是苏晓身边的寻谷率先冲了出去。 眼看寻谷就要扑向大月山春,忽然奇异地往旁边一拐。 紧接着听得‘嗖’的一声破空之响,利箭在雪天里冲出一条窄道,直接穿透大月山春的肩胛骨! 利箭带着血迹扎进墙根的雪堆里嗡嗡轻颤,炸开无数雪团。 就像是有人炸开了一堆大雾,白茫茫一大片,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直到这一刻,大月山春才后知后觉地往后跌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才发现有一队人马飞速赶来。 “王爷!?”寻谷惊声大呼。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恰好雪团散去,看清了来人。 他衣衫单薄,高骑在马背上,整个人显得削瘦而淡漠。 在他身后,是十来个同样衣衫单薄的黑衣护卫。 “放肆!”子竹提着剑策马上前,剑尖直指大月山春眉心:“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攀扯王爷,侮辱王妃?!” <

> 大月山春肩头的箭口还在淌血,身下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她被那一箭射地几乎动弹不得,双唇也在止不住的颤抖:“王爷?王爷,我是大月氏……” “雪邦国?”季衍尘眉心一蹙:“传信雪国联盟,为期半月,给本王一个交代,如若不然,北境铁骑踏平冰原!” “是!”子竹高声应下,他剑尖一转,请示道:“那此人如何处置?” 他的手背明明都冻烂了,连一片好皮都见不到,握着的利剑还是稳稳当当。 一旁的寻谷看在眼里,目光一扫,包括王爷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是这么一副狼狈样子。 她咬了咬牙,别开眼去。 大月山醉已然暴走:“摄政王,我们是使团,你怎可这样对待我们?在我们出使北越的时候对雪国联盟出兵,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季衍尘恍若未闻,目光看向远处。 在镇北侯府门前之人是她么? 寒刈过去了,手上撑着大伞,遮住她大半个身子,只能看到伞下踩在雪地上的绒靴,皮毛极厚,上面还编了好看的穗子。 她身侧站着元月和子武,都正为难地看着这边。 举着伞的寒刈,眼神里则充满防备。 季衍尘定定地看着,跨入北境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浑身冷到凝滞,胸腔里分明奔腾着千军万马,吐出来的却只有霜白的冰雾。 那双好看的靴子转了身,一步一步,跨上台阶。 迈入门槛之际,寒刈脸上带着不大明显的挑衅笑意,于苏晓身后收了伞。 他看到她腹部突起圆润的弧度,也看到她微垂的羽睫。 这一眼弥足珍贵,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