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觉得这些个家伙什真是累赘了,特别是板车,但都已经到这里了,再舍了,那可真是肉疼,是以咬牙也得全带着的。

徐老头拄着拐杖费劲的往前挪着步,一边问关山,“小关,还要走多久啊?”

关山的嘴巴干裂出了血泡,乌漆麻黑的脸糙得更是看不出来是个大小伙子了,他道:“快了,看到宝关村的石碑,再走三十里就过界石了。”

宝关村?

哪儿呢?

徐老头往前头望了又望,望到的还是荒凉一片,压根没看到村落,且得,还得往前走。

徐春山想往前探一探,看看宝关村还有多久,看看过了界石那边的青州境内是什么情形,但他没啥劲了,也只能作罢。

一群人艰难的往前走着,走一段就要趴下来歇一段儿。

路上还有的流民已经一点走不动了,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着,爬也要爬拢青州的架势。

又往前走了很久,徐老头看到了路边立着的一块大石头,忙喊了孙子来问:“六郎啊,你快瞧瞧,这可就是宝关村的石碑了?”

徐达骏看了眼,“爷,这是。”

徐老头喘了口气,“还得走三十里啊。”不行了,他眼前发黑,饿得刮肠子啊。

“歇会儿,歇会儿。”

众人又一次停下来歇,就在大石头边上。

徐茵茵拖着快废了的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就看到石头上的三个字,听到是叫宝关村,但这三个字,她大概就看得懂的一个村字。

盲啊,盲。

忧桑。

人干得没法,这会也没有啥竹筒要藏着掖着的,众人将竹筒倒过来,抖了又抖的,恨不得能再从里头抖出哪怕一滴水。

饿得没法子,将手里留着的半块窝窝头拿着在嘴里舔两口,又宝贝的收了起来。

几个小孩子饿得脸色惨白,趴在大人怀里一动不动。

徐老太将脖子上挂着的葫芦也是倒了又倒的,舔了舔起皮发白的嘴巴,然后扭头问身旁的徐达骏,“六郎啊,渴不?”

渴啊。

徐达骏看了眼徐茵茵。

徐茵茵:她也渴啊,但她空间里头的那几竹筒水也不能拿出来。

这几天徐老头不让大家离得太远,她想擦点碘伏都没能找着机会,只能任一双脚废。

徐老头看了眼费劲的大家伙,歇得差不多了,又撑了拐杖站起来,继续走吧,走完这三十里,就有活路了。

一群人便拖家带口,背着家伙什挑着担子的继续往前走。

说是个村落,但那石碑下头的一条村道延伸进去的宝关村,里头荒的一个人也没有。

徐老头也是没想到,这都和青州离得这么近了,也是一样的旱。

等天快黑时,一群人终于到了过界石。

界石这边,属云州,大旱蝗虫,庄稼颗粒无收,没有一棵没被扒光皮的树。

界石那边,属青州,入眼也是饿殍遍野,土地干裂,不见一丝绿。

“小关啊,这真是到青州了?没走错?”

徐老头傻眼了,其他人也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