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斯听完祝璞玉的夸赞后,勾了勾嘴角,他也明白了,祝璞玉早就知道他会猜到。

“什么时候知道的?”温敬斯问。

祝璞玉反问:“你觉得呢?”

温敬斯斟酌思考了一会儿,“到墨尔本的时候?”

祝璞玉轻笑:“温总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温敬斯从祝璞玉的笑里听出了几分嘲弄和玩味,他沉下眉眼来,又认真思考了一番,“是许歆的案子?”

“我把资料和流水给顾伯很久了,他的人一直在找,但几乎没有实质性的进步。”祝璞玉不疾不徐地复述着这件事情,“忽然有一天,他就把人带回来了。”

温敬斯没有接话,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实际上,当初他在处理许歆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祝璞玉肯定会产生怀疑,但当时他顾不得太多,状态不稳定,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意外,只能争分夺秒地去办。

“我问顾伯怎么找到人的,他的答案挺含糊的。”祝璞玉勾勾嘴角,“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

温敬斯:“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祝璞玉:“保险柜里的证据提醒我,只有温总有这样的能力。”

她这算是恭维了他一把。

温敬斯被她的话弄得笑了一下。

“不过这么着急,很不符合你的风格。”祝璞玉拿起叉子把玩着,“按你平时的作风,应该

是温水煮青蛙。”

“你肯定也猜得到这么着急会引起我怀疑,但你还是这么做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祝璞玉说出自己的推断的依据,“你没有太多时间了。”

“你那个时候,刚做完催眠解除吧?”祝璞玉说,“你在离开北城的时候,就计划好这一切了。”

温敬斯看着祝璞玉有条不紊、逻辑清晰地说出这些话,忽然笑了。

她比当年更厉害了,厉害到他觉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是回归到温敬斯的身份,他走的每一步路,似乎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猜得对么?”祝璞玉朝温敬斯挑眉。

温敬斯:“嗯,你赢了。”

祝璞玉继续说着,“后来你几天没回我消息,是出事儿了吧。”

温敬斯:“……”

没等他回答,祝璞玉又说:“这就是你不跟我坦白的原因。”

她几乎是把所有事情都猜到了,连他的动机都揣测得清清楚楚。

温敬斯听完之后,表情严肃了许多,他盯着她,嘴唇翕动,“有时候,我会希望你迟钝一些。”

人活在世,很多事情不必看得太通透,真相往往是残忍的,稀里糊涂,日子反而会好过一些。

“可惜我不是。”祝璞玉遗憾地摊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谎言是善意还是恶意,我都不会被你骗。”

“所以,你直说吧。”话都已经摊开到台面上了,祝璞玉也直接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现在你的身体是

什么情况,还有多久时间?”

温敬斯抿着嘴唇,眉头微微皱着,神色凝重。

他沉默了两三分钟都没有开口回答。

祝璞玉观察着他的表情,声音也渐渐沉了下去:“说吧,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温敬斯先是瞒着她,现在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祝璞玉心里已经有数了。

她掐着自己掌心,尽力保持着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