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庭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闻知渊和他的那次谈话——

一贯强势要求他一定要和闻卉在一起的闻知渊,忽然松了口,同他说了很多抱歉的话。

闻知渊还说,他一直都知道,让他和闻卉在一起是为难他了,只是闻卉这些年受了太多苦,眼睛也看不见,他作为父亲,总觉得心有亏欠,因此想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但自已对女儿的溺爱也对他和姜可心造成了伤害。

闻知渊说这番话的时候很诚恳,至少当时简庭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那是他被闻知渊收养以来,闻知渊对他态度最好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同他认错。

谈话进行到最后的时候,闻知渊说,希望他陪闻卉去美國做手术,等到闻卉手术结束,身体恢复,就不再勉强他和闻卉恋爱。

闻知渊难得有这样好的态度,简庭当时是信了的,但没过几天,他无意间听见了闻知渊和助理的对话,得知他吩咐助理想办法把姜可心弄走的时候,简庭就意识到了,那天的谈话,不过是迷惑他放松警惕的障眼法。

因此,简庭阳奉阴违了一段时间,最后在闻知渊某次出差的时候,和姜可心一同坐船离开了墨尔本。

简庭花了不少时间,才将这些事情和祝璞玉讲清楚。

说完之后,他嘲弄地笑了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我当时以为,他把我带去美國,只是为了支开我送走可心。”简庭吸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如果我跟着去了,被催眠的人应该就是我了。”

这一点,祝璞玉刚刚也想到了。

等简庭讲完来龙去脉之后,祝璞玉也弄清楚了闻卉心虚的原因——

闻卉不知道如今的简庭不是过去的简庭,因为她从未“看到”过简庭的样子。

但闻卉知道,简庭被催眠过。

只是,她以为的催眠,是简庭本人经过催眠后忘记了姜可心。

闻知渊为了哄女儿开心,倒真是费了大功夫。

“对了,你那个朋友,他知道自已被催眠么?”简庭想起来这个事情,表情又严肃了几分。

“现在知道了。”祝璞玉点点头。

简庭:“可以破解么?”

祝璞玉摇头:“基本没希望。”

简庭抿住了嘴唇,“抱歉。”

“跟你没关系,这是闻知渊的问题。”祝璞玉朝简庭笑了笑,“我会找他算账的。”

祝璞玉的笑很灿烂,她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可简庭却从她的笑里嗅到了杀意。

“我找你,除了想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个目的。”祝璞玉再度看向简庭,郑重其事地开口,“想请你帮忙。”

“帮忙?”简庭有些疑惑,他现在的情况,好像也帮不到她什么吧?

“我想送闻知渊去坐牢。”祝璞玉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已的目的,“但我目前手上掌握的证据不足以支撑我胜诉。”

简庭咂摸了一下祝璞玉这话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出庭作证?”

“你在闻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又有本事从闻知渊的地盘跑出来,应该是做了很详尽的计划,也留过后手吧。”祝璞玉不疾不徐地叩了叩桌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上有闻知渊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