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把了脉,缓缓开口:“蛊术的神奇之处或许就在这里了,要杀人能无形,要救人,也就是一念之差而已。”

诸葛神医点点头,心里也这样认为,叹道:“此道如毒,令人防不胜防,又太过阴邪!”

顿了顿,诸葛神医又道:“说来惭愧,我们师徒二人的法子,遵循的是医家之道,反不如那条蛊虫一进一出,就能让圣德太后脱离危险。”

当然,在诸葛神医看来,苏晓才是师父,他不过是个弟子。

听说圣德太后好转的消息,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沉,老嬷嬷和老太监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把他压下去,着人严加看守,搜查其住处,将蛊虫焚烧干净,不能再留任何祸患!”皇帝再开口,饱含怒火,“务必严刑拷打,看这宫中,还有多少人是他的同伙!这么多年来,又做了多少的孽障!”

老嬷嬷顿时变了脸色,扑上来慌乱求情:“陛下,太后娘娘之所以能活到今日,靠的就是夏公公的蛊术,若就这么都毁了,那太后娘娘下次病发岂不是……”

“人各有命!”皇帝怒极,“难道她还想追求长生不老?为了自己生,把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放在覆灭之中!?”

一瞬间,包括荣贵妃在内的其余人等都跪了下去。

诸葛神医到底没见过这种阵仗,想想跪一下也没什么,正要跟着跪下去算了,却见苏晓又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喝茶吹风,好不自在。

他暗笑,双膝恢复到笔直。

在外,他可是苏晓的师父,徒儿都没跪,他怎么能跪?

而且再想想,苏晓非要对外说是他徒弟,纵然让他心虚,却也没什么不好。

将来若再要学什么针方药方的,苏晓能不给吗?

不然的话,传出去徒弟会的师父却不会,岂不是立马露馅?

荣贵妃缓缓起来,上前为皇帝顺气,皇帝脸色好些了,越发不耐:“圣德太后,还是住在寿安宫养老吧,青灯古佛,清清静静地活着,宫中诸皇嗣就不必再来了,一干人等也不许踏出宫门半步,违者杀无赦!”

“皇上……”皇后在外面听得心惊,跪着爬了进来,一边磕头一边哭求:“皇上,太后娘娘可是您的生母啊,多年来,她为了您殚精竭虑,不过是一念之差才走错了路,但决无害人和害您之心啊,皇上!”

“呵呵。”皇帝低低一笑,“皇后这样为太后求情,是担心太后被禁足,祸及家族?”

皇后抬眼,看皇帝笑眯眯的,心下却越发胆寒。

完了,彻底完了!

先前她还觉得会有转圜的机会,但现在……

皇帝脸上的笑容陡然一收,抬了抬手:“皇后请起。”

忽然这么一出,所有人都摸不准皇帝的真实用意,没有一个敢多话。

皇后怔愣着,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皇帝。

却听皇帝的声音冰冷地不带分毫感情:“太后年事已高,朕心不忍,这封罪己诏,就由皇后亲笔吧。”

“皇上!”皇后再一次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眼中满是羞愧与伤心,还有七八分的不甘。

皇帝不为所动:“不然,让太子来?”

皇后浑身一僵,立即顺从地趴了下去,声声泣血:“皇上……皇上是知道的,桀儿为人正派,这些事,他如何能知晓?”

“下去!”皇帝嫌恶挥手,看门外站着一道身影,迟迟不敢进来,便道:“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