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骏微愣,身体本能里的记忆张嘴就接:“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方先生继续道:“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

徐达骏应道:“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子路问成人?”

这一下子就从大学到论语了?

徐达骏稍一思索,“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

“人皆谓我毁明堂。毁诸?已乎?”

这不是大学也不是论语,是个啥?

徐达骏眉微皱,心里直呼完犊子了,他脑子里搜寻不到关于此的半点知识记忆啊!没读过!

这才应答三个问题他就歇菜了?

徐达骏一时没作答,方先生也不急,悠哉哉的端了茶喝,还时不时同方长绪说上一两句话。

少许,徐达骏拱手道:“先生,晚辈愚钝,实在不知。”

说四只读了大学和论语就真的一点不掺假呢,这倒是实诚。

方先生放了茶盏,看了徐达骏一眼,同方长绪笑了笑,“才十二岁的少年郎啊,还不错。”

方长绪眼带笑意,“且还需七哥好好教导才行呢。”

说罢,看向徐达骏道:“六郎,还不快快拜见先生?”

徐达骏微愣,反应也快,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恭恭敬敬的执了拜师礼,“学生徐达骏,拜见先生!”

方先生微颔首,嘴里却是同方长绪在道:“该收的束脩,我可半分不少啊。”

“那是自然,明儿六郎上学就一并带来。”方长绪点头道。

走后门是走了的,但他们这也是正儿八经的经了考校交束脩上的,旁人有什么话要说,也得先找个理。

“那行,我就先带他回去了,七哥且忙,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方长绪便要带着徐达骏告辞离开,他还要去衙门的。

方先生却道:“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无妨,既来了,今儿也先去课舍里坐坐吧。”

方长绪一听,便拍拍徐达骏的肩膀,让他留下,自己先走了。

徐达骏也是没想到,今儿只是来拜访先生的,却这么顺当的就被收下了,收下便收下了,今儿一天都不放过他,这就要坐进学堂里去了?

听方玉兴说,方氏族学一年到头就过年才会放一旬长假,平日里,逢节放之外,每月只放两日假。

不像之前在镇上,什么农忙假、消暑假等等的各种假呢。

真是自由无望啊。

唉。

方家前头做了待客处和学堂,后头才是方家人起居生活的地方。

从待客的小室到课舍,还得穿过长长的回廊。

方先生在前头背着手不急不缓的走着,徐达骏就跟在后头,时不时偷瞄打量一下周围环境。

忽然,方先生停住了脚步,徐达骏反应不及,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忙倒退两步,垂首站好。

只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头顶,须臾,“进了学堂,当以学习为首要,读之人,切记静心。”

徐达骏浑身一激灵,所有遐思悉数沉淀下来,忙拱手道:“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徐达骏跟着方先生穿过回廊,就进了一间明亮又宽敞的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