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苏晓无辜地眨了眨眼,忽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哦,我想起来了,不是相思,是那年杨大人为其夫人贺寿,席间,大家说起杨大人夫妇琴瑟和鸣,多年来从未纳过妾侍,对妻子万分敬重,情比金坚,于是我这三妹妹独自在杨家别院的桂花树下抹泪,同太子殿下吟的一首诗吧?”

她摸着下巴回想:“好像是一首七律……太子难道忘了么,当日本宫躲在树后吃糕点,你们二人相谈甚欢,察觉了本宫,还指着本宫好一通呵斥,勒令本宫不得外传来着。”

苏晓的声音轻轻的,又缓缓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浅笑,就像是在同故人说着什么趣事儿。

可苏娇然的脸色已经白成了纸,季修桀也

猛然回想起来,怔在原地,其他人更是呆呆地瞪着眼,只恨不得赶紧找机会溜了才好。

太子殿下的八卦,可不同于苏家那样的阴私——后者还能听听热闹,但前者可是储君!

储君的热闹,也是能随便打听的?

无奈这位尘王妃根本就还没发话让他们起来,腿脚和头皮一起发麻,除了生生忍着听这些不适宜的八卦,在心中叫苦不迭之外,再无他发。

苏晓弯弯的眉梢轻挑,又道:“是了,当时太子怜香惜玉,对三妹妹好一阵关怀,然而三妹妹给尘王递情诗不成,正值伤怀之际,抽抽噎噎大半天,最终也只能说出,‘若能似杨夫人一般,得个真心坦荡的夫婿,那才好呢,可惜小女命薄,想来也只能求得有心人’,这样的话。”

季修桀如遭雷击,那是他第一次对苏娇然动了心思,自然记得苏娇然当时哭红了眼,可怜又委屈,伤怀又心酸时,所说出来的话语。

桂花树下,沁香扑鼻,佳人在前梨花杏雨……历历在目!

此话,苏娇然断不会传出去,那就只能是苏晓本人?

“你放屁!”苏和庆忍无可忍地捏紧拳头:“太子殿下

也敢编排,当心你的狗头!”

这时,恰好寻谷端着滴血艳琴的东西过来,面若冰霜地猛冲上前,抬脚就在苏和庆背心窝里用力一踹。

砰!

苏和庆当场摔了个狗啃你,满脸愤恨地回头望来,一见是寻谷,又歇了气焰。

“王妃,东西备好了。”寻谷咬牙切齿地福了福身,还不忘瞪了苏和庆好几眼,而后转头冲季修桀:“请太子过目,做个见证。”

季修桀还恍如梦中,也没多想,打眼一看,白净的瓷碗里盛了半碗水,旁边放着帕子和两根干净的银针。

“李家公子何在?”他怔怔地问。

那些齐齐拱手鞠躬的男宾之中,有个早已浑身打颤的少年如释重负,站直之后满面苍白,额间也全是细汗,喘着粗气道:“殿下,小生在此。”

季修桀抬了抬下巴,李公子立即上前,一一取过托盘上面的东西细细打量。

众人都明白,这李家公子的亲爹和叔叔,乃至于祖父,都是御医院的太医,到了他这一辈也是从小熏陶,医术不俗。

虽说其医术,断然比不上葛阿尧……尘王妃苏晓了!

但他们看着李家公子的眼神,实在是羡艳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