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猛地一怔,不对啊,她在宅邸中住了好些日子了,竟是从来没听过更夫的打更声。

她又细细品了一遍詹氏的话,心里对于詹氏的盘算越发清晰了。

原来如此。

鹦歌猛地从床上坐起,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

她素日里都是天不亮就得起来,打扫收拾,然后去端热水服侍主子们洗漱,之后还要去传膳。

哪怕是夏日里,她起床时都没见过这么亮的太阳。

她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赶忙下床穿鞋,一掀被子,她又顿住了,这手感不对啊……

低头一看,一条崭新的丝衾,鹦歌瞬间三魂去了七魄,这哪里是她能盖的东西啊!

就在她慌的要命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屋内响起微微的喘气声。

“你醒了?”,玉棠额角挂着晶莹的汗珠,此刻正在找帕子擦脸。

鹦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小榻上飞了下来。

“玉棠姑娘,奴婢……”

“不必请罪,昨晚是我把你放在小榻上歇息的。”,玉棠笑着将人扶起,轻轻拍着鹦歌因为害怕而发抖的肩膀。

她心中略略一计算,就那么一小块儿,还没被鹦歌全部喝完,就让鹦歌昏迷了将近十多个小时,实在是有够霸道的。

“你先洗漱,弄完后去帮我拿些吃食来,我出不去这院子,今日还未吃过早饭。”

玉棠说得轻松自在,鹦歌的脸却红得宛如滴血。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能连连告罪,然后着急忙慌地穿衣服收拾。

“是奴婢躲懒了,误了姑娘用早膳的时间,奴婢该罚。”,鹦歌红着耳朵在玉棠面前请罪。

玉棠只是摆摆手,“你今日若是能端回合我心意的饭食,就算是将功补过了。”

鹦歌连连点头,急匆匆地就往院外跑,脚步有些踉跄,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玉棠深知这都是自己造孽,只能愧疚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她所有的心虚和歉疚都在之后的时间里,变成了各种吃的,投喂进了鹦歌的嘴里。

鹦歌只觉得玉棠今日怕是中邪了,虽然她平时对自己也很是和善亲近,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啊……

她一边点蜡烛,一边在心里祈求漫天诸神,注意一下可能哪里不对劲的玉棠姑娘。

她才在心里拜了三四个她知道的神佛尊号,就又感觉到眼前一阵模糊。

嗯?这是今日吃太多的报应吗?怎么……又开始觉得好困……

她控制不住地软了身子,一只纤瘦却有力的胳膊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中。

让人无比放松的甜香袭来,鹦歌不由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好似跌入了世间最美的幻梦。

“睡吧,好孩子。”,玉棠轻轻拍着鹦歌的后背,直到她呼吸平稳,再次将人放回小榻上。

随后,她回身用湿帕子盖灭了她放了药粉的蜡烛,又等了好半晌,这才将口鼻处蒙了三层的湿帕子取了下来。

烧的效果可比放在水里效率高太多了,她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大部分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