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棠的脸色依旧苍白,甚至行动都不甚方便,但是,她气势极盛,压得谢容锦都有些不敢反驳。

“还有春节前夕我们一行人逃命般地逃出京城,也是因为杨玉衡拿容念的命威胁我离世子你远些。”

她抬手一指脖子上那道就已经看不太清的月牙形伤疤,“这个,就是被杨玉衡当时那剑伤到的。”

“还有这次,不但想要我的命,甚至连容念这个孩子都不放过!更过分的是,连个痛快都不愿意给我们,要如此折磨我们!”

玉棠手指攥成拳头,猛地砸在了桌面上,屋内瞬间静得只能听到她一个人喘气的声音。

“世子爷,民女所言句句皆属实,若有半句假话虚言,民女死后愿堕阿鼻地狱,永世……”

谢容锦的手立刻捂住了玉棠的嘴。

“不要这样,不要说这些!”,谢容锦的语气焦急又慌乱。

“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会去查,你要好好的,不可如此诅咒自己。”

玉棠垂下眸子,抬手推开谢容锦捂住自己嘴唇的手。

谢容锦含情微波的眸子,盛满着怜惜和心疼时,实在让人动容,她不该再看的。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这种错犯一两次就足够了。

“民女无一句假话,自是不惧赌咒发誓。”,玉棠声音很轻,却还是补上了最后的一句,“若有半句假话,永世不得超生。”

谢容锦眸色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情绪激荡,一时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杨玉安在他心中这许多年来的形象太好了,温婉,柔弱,是一株可怜的菟丝子,若无人攀附,很快就会枯萎死亡。

他很难将各种诡谲阴险的斗法联想到她身上。

可是,玉棠字字泣血,句句锥心,由不得他不信。

他现在只希望能查清真相,别让她们二人任何一方蒙受冤屈才是。

玉棠自顾自地躺回了床榻上,声音恹恹的开始赶人。

“世子爷若是再无事情相询,便早些歇息吧。民女实在是乏累得很,先休息了。”

言毕,她将被子一盖,扭头朝向墙壁,闭上了眼睛。

谢容锦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带出屋去。

他望着沾了药渍的袍角,认命地又去了趟厨房,嘱咐向黎重新再熬碗药。

“沈员外,您快些进来。”,店小二恭敬地佝偻着背,眼神里也满是殷勤和谄媚。

沈俊南随手便丢出去一块碎银子,“赏你的。”

小二赶忙去接,立刻将碎银子塞进来自己的腰带里。

“沈员外您实在是客气了,这都是小二我应该做的。”

沈俊南顺势坐下,笑着问道:“这对面的芳香堂是倒闭了吗?你可知背后的东家是谁啊?”

店小二的神色收敛了一些,“沈员外,这您就有些为难我了,这芳香堂,我们哪里敢议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