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灼姐弟俩坐下来之后,那女子有些笨拙的端了一壶白水来,让二人解渴。

“内人不懂京中规矩,也不通茶道,表妹莫要介意。”霍碣直白地说着,说完,让妻子放下了东西,坐在他旁边。

萧云灼看着这二人,道:“白水好,解渴又干净。”

霍碣绷着的脸色稍稍放松了些。

只是那女子神色却十分黯然,看上去很是难安。

她跟着丈夫回京好几日了,头一日去了老宅,便见丈夫的好几个妹妹,有本家的,也有外家的表妹,一个个生得无比水灵,都是娇养的花儿……

她来之前,已经无数次鼓励自己,她和丈夫已经成婚了,以后共进退,不必太紧张,可当她看到这高门大户的差距时,才感觉到真正的绝望。

吃的东西,是她没见过的,用的器具更是精致得让人不敢碰。

公婆甚至还物色好了相配的女子,就等着霍碣回来就可定亲的……

对比之下,她就是地里挖出来的粗陶碗,不干不净。

丈夫怕她烦心,带着她来了公公住的小院,环境不错,让她的心放宽了几分。

可没想到如今又来了一位表妹……这位生得更是仙女一般,与之前看到的那些更是不同,就像是山川冰河一般,透着一股清雅干净的气质,才该是丈夫能瞧得上的人……

“我看表嫂面相,应该是关西那一带的人吧?”萧云灼突然开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老家本来是那一带的,但那地儿乱,我爹是镖头,因为得罪了个大仇家,便带着我搬去了别的地方了,我已经好几年不曾回去了。”女子下意识地便道,她说话直接,也不遮掩。

说完之后,她脸又红了一下。

对比这位萧家表妹那溪流一样好听的声音,她的声儿,就像是老牛叫一样,都有些张不开嘴了。

“走镖可是个辛苦活,尤其是那边一带贼匪多,若是没些真本事,可保不了命,我过去也曾与那边的镖师们有过些来往,几个城池里的最厉害的镖头,我都见过,不知表嫂姓什么?”萧云灼却应了她的话。

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从小在那边生活,一个小姑娘家,哪怕能有本事保护自己,也很不方便。

所以但凡她有钱的时候,便会找镖师保护,那些贼匪也认识许多标志,知道什么镖局不能惹,就能省下许多麻烦。

她一见表嫂,便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女肖父,她便想着,表嫂的父亲,她或许许久之前见过才是。

“我叫郭豺女!我爹叫郭崖,从前在那边也是鼎鼎有名的!”她一听萧云灼的话,顺势便跟着说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激动,“你还去过关西吗?你们京城的女儿家又白又嫩的,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不屑提起咱们那边呢……”

霍碣有些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

他这妻子,不通墨,性子也耿直简单,根本不会去思考对方说的话可是真的。

在她眼里,话既说了,便要说真的,说假话,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傻子才那样做。

萧云灼听到她的名字,也愣了一下,旁边萧晏更是没绷住,直接笑了出来:“豺女?你爹爹为何给你一个女子起这样的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