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被衙门带出来游街示众的犯人,无一不是重犯!

杀人放火的恶人,又或是鱼肉百姓的贪官,前者让人唾弃,后者,百姓们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游街一回,几乎是要丢掉半条命的!

但此时看着这小小的丫头,众人更好奇她犯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恶事。

“前头敲锣的说了,她杀了官眷贵女!”人群里,有人伸着脑袋说道。

“那可是好大的胆子啊!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怨,竟然敢杀人呐?我瞧着这年纪与我家那丫头差不多大,我家丫头踩着蚂蚁都要哭两场呢……”看热闹的妇人连忙说了一声。

此时,已经有不懂事的小孩子拿着碎石往囚车上扔,“砰砰”砸去,没一会儿,招儿的脑袋上便见了血色。

她蜷缩得更紧了,死死抱住脑袋,小小一团,更是可怜。

这囚车行得极慢,罗飞月早就先一步安排了些人手。

这些丫鬟婆子混在人群中,散播着消息。

而那些刚从养马场里回来的公子小姐们也遇上了这场面,他们也好奇地看了看那凶手的模样,看了之后更是唏嘘不已,他们虽然没有四处张扬真相,可身边带着的下人却未必忍得住。

因此,人群中,偶有几声议论。

“我跟你们说,你个小丫头杀的是贵妃娘娘的妹妹!趁着管姑娘不备,将人推下水淹死了!这原因更是惊心,竟是管姑娘之前想让马夫帮忙害人,马夫没同意,她便记了仇,害死了马夫母子,马夫母子是这小丫头的恩人,所以她来报仇呢!”

“……”听着这话的人都稀里糊涂地。

到底是谁凶手?

“说起来这个小凶手真是可怜,从小命苦,好不容易遇到了郑家母子,得他们照顾,结果没过几年好日子,郑家母子就被高门贵女害死了……”

“你们知道这凶手的养母是怎么死的吗?活活饿死的啊!”

“饿死!?我住的那巷子里头就曾出过这么一桩案子,说是儿子嫌弃老母久病卧床,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故意让老母饿死,少个拖累……”

“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那郑栓子就是被人算计了!人家母子感情原本很好的,都怪那个管姑娘,因为一点小事儿便揪着不放,一句话就将母子害死了,若郑栓子真是弃母不顾的人,又怎么会跟着他娘一起去呢……”

“这倒是,不过这人当时只是暂住在我家附近,那姓郑的寻死后,有个大管事特别好心的帮忙办了后事,又是买棺材又是买坟地……瞧着不像坏人,就没人再议论了……”

“这贵人多的是银子,松松手露一点好处出来,便能买到好名声啦!”

“……”

这事情才闹出来,真相只在一小片人之中流传。

大多数的人不明缘由,对着囚车里的人,不是辱骂便是砸东西,霍询并没有阻拦。

百姓的愤怒来自无知和跟从,但愿这种无知不会持续太久。

霍询回头看了一眼招儿,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小丫头能不能活命就要看有多少人愿意帮她一把了!

他倒是想判她无罪,可案子是要刑部复核的,既然牵扯到了官眷贵女,那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