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只是感叹这家人真的宠闺女。

接亲队热热闹闹往寨子外面走,唐宁从轿子缝隙偷偷往外看,发现整条官道的两侧摆满了酒席,数都数不完,她还能听到那些随行之人议论,什么丰谷寨财大气粗,更离谱的是寨主嫁女儿,她都不知道丰谷寨竟然还有寨主。

开席要到黄昏拜堂之后,可这会儿已经有不少百姓赶来,两边全是人,大家的目光仿佛要把花轿盯穿,好看看里面的新娘子是啥模样能配得上这等相貌的儿郎。

唐宁坐在轿子里凭着自己的顺风耳也能听到四周议论纷纷的声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喜事是她两辈子以来头一遭,怎么样都得好好办。

花轿在附近村寨转悠了几圈,锣鼓喧天,即便有人不知道丰谷寨办喜事这会儿也知道了,还有人四处吆喝着让大家去丰谷寨吃酒席。

这种占便宜的好事谁会错过,等花轿绕了一圈,又有一群人跟了过来,好家伙,官道两旁摆放的桌子都不够用了。

周边村寨来了不少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大家看这个情况立马热情地表示回去搬桌椅。

于是酒席从丰谷寨外面硬是摆到一里外,连上菜都费劲。

花轿在秋宅外停下,秋景明抱着唐宁跨过火盆,径直走进大厅。

大厅中央贴着一个超级大的喜字,张灯结彩,照得满堂亮。

秋老汉端坐在上首,含笑看着一对新人,激动得老泪纵横。

黄德胜过来帮忙,见此忙宽慰道:“叔,您孙子成亲,您该高兴才是,往后家里可就热闹了!”

“对对对,光我们三人是冷清得很,这个家还是需要一个主事的妇人才行!”秋老汉欣慰地说道,眼巴巴地等着他们拜堂。

媒婆也知道秋老汉心急,什么场面话都不说了,只挑好听的讲,在众人的见证下,唐宁和秋景明夫妻对拜,新娘子送入洞房。

新房里的家具全是唐宁的陪嫁,出自唐俊生之手,唐俊生为了给女儿撑场面也是下了苦功夫,所有家具都往最好的打,还雕刻了不少花样,什么百子图,喜结连理,花开富贵等等。

当时秋老汉每看一次都要夸一遍,唐俊生的尾巴差点没翘上天。

秋景明为了搭配这些家具,所有东西都换成上等的。

所以别看房间不大,可里头每件东西都不简单。

秋景明将唐宁扶到床上坐好,接下来就是揭盖头,红盖头一掀,露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他直接呆住了。

媒婆捂嘴偷笑,“新娘子太美了,新郎官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吧!老婆子第一次见到新娘子也跟新郎官一个反应,好了,接下来该喝交杯酒了。”

唐宁见秋景明还傻站着不动,立马朝他瞪眼,“杵着干啥?”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表情,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秋景明松了口气,含情脉脉地上前,挨着唐宁坐下,“媳妇太美了,我都看傻眼了。”

瞧着这般打扮的唐宁,秋景明竟生出金屋藏娇的念头,赶紧挥挥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唐宁喝了交杯酒。

媒婆欢喜地大声喊道:“礼成!祝贺二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幸福一生!”

二人含笑点头。秋景明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交给媒婆,“今日辛苦你了。”

媒婆捏了捏荷包,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辛苦不辛苦,这样老婆子就不打扰二位了。”

她还得去隔壁给另一对新人过礼,两份喜钱!

没了外人,秋景明一把握紧唐宁的手,心跳加速。

唐宁虽然有些紧张,可表现还算正常,见秋景明从掀开红盖头就一直怪怪的,不解地歪着脑袋问道:“我今日有问题?”

秋景明点点头。

唐宁:“什么问题?”

她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好像都挺正常的。

就在她不解抬头的时候,一张脸猛地凑过来,唇贴唇。

唐宁瞬间瞪大眼睛,下意识地要将对方推开,哪知道秋景明竟然紧紧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双眸紧闭,性感撩拨的声音低声说道:“阿宁今日真是美极了,我刚刚以为阿宁变成天仙要离我远去,这种感觉太吓人了,若是可以,我宁愿将阿宁困在怀里一辈子,方才安心。”

唐宁愣住,任由秋景明抱着,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我离天仙还远得很,也就你把我当宝贝。”

这话说得秋景明手上的力道收得更紧了。

二人相拥,享受这这一刻的宁静,直到秋老汉过来喊他们出去敬酒两人才分开。

唐宁的脸蛋有些羞红,被胭脂很好的掩盖下去,一双眼睛亮灿灿,犹如星空闪烁的繁星。

两人手拉着手走出寨子,唐宁一露面就引起一片吸气声,还有人高声喊道:“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还真便宜了这个小白脸。”

妇人立马反驳道:“什么小白脸,分明就是俊俏小郎君,可不是你这种糙汉可以比的,要我说他们就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被怼的汉子也不孬,哈哈大笑,自罚三杯。

唐宁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有理由怀疑这人是故意找茬讨酒喝的。

就在大家起哄的时候,吕大壮和唐柔也携手出来,把气氛烘托到高潮。

江坤那边看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招呼大家上菜。

这个时候,一队人马突然经过,走在前面一队人马全是官兵打扮,中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后面一样都是手握长矛的士兵。

流水席将官道占了一半,马车要过去只怕有些挤,吃流水席的百姓看到这阵仗顿时不敢吭声了。

车队缓缓前进,秋景明上前毕恭毕敬地作揖道:“在下今日成亲,在此举办三天三夜宴席,不知有贵人经过,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待在下请人挪动桌椅,清出一条道儿来,可行?”

马车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