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的画舫停在湖心处不再动,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田洲终于醒了过来。

“田兄醒了?”沈孤鸿虽然看着湖心画舫,但也对田洲留了个心眼,毕竟不是他的话,田洲也不会万念俱灰而险些走火入魔。

田洲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爬起身来,向着后面走去。沈孤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禁沉默下来:“这两人之间的故事绝对不简单。”

温永洁道:“走吧,人家并不领你的情呢!”

沈孤鸿道:“今日若不是我自作聪明,他也不会如此。”

“你也是出于一片苦心,至于现下结果,谁又能预料得到?”温永洁劝说道。

卓大道:“是啊,咱们先不管他了,曲咱们也听完了,这回该去喝酒了!”

卓二吞了一口口水,道:“这天气太热,早就渴了!”

沈孤鸿站起身来,道:“那就走吧!”

卓家兄弟领着沈孤鸿、温永洁二人走出莫愁湖,来到一处小巷之中。这处酒馆又不是昨晚上他们去的那里,沈孤鸿不由暗暗诧异,这金陵城内的酒馆,是不是都被卓家兄弟给光顾过?

“掌柜的,先来两坛子汾酒,再切二十斤熟牛肉,十只卤猪耳朵、四碟卤花生,另外,捡你拿手的好菜上两个!”卓大的声音极大,掌柜的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将酒拿上来。

“喝酒就要这种地方的酒才痛快,那栖凤楼的酒,喝起来特别小气,连个大碗都不给。”卓三将十只大碗放好,打开酒坛子,一股醇香弥漫开来,沈孤鸿心神一动,道:“这金陵城中竟然也有这般纯净的汾酒,而且年份也不浅。”

卓大笑道:“这酒馆虽是开在巷子中,但是从来不缺客,卖的就是信誉。”

沈孤鸿点头,抬起头来一看,忽见得那对面的角落里坐着一人,他正在一碗一碗的饮着酒,不是田洲是谁?

沈孤鸿见着此人如此牛饮,只是摇头。在这时,牛肉、猪耳朵、卤花生都上来了。这卓家兄弟酒量当真不是盖的,当下端起酒碗,咕噜噜的连饮了几碗,碗中之物就像是水一般。

“痛快!”卓大擦了擦嘴,而后夹起一块牛肉,叫道:“沈兄弟和温捕头你们随意啊,我兄弟几人喝酒最不喜欢婆婆妈妈,咱们各自吃好喝好就行。”

沈孤鸿心道:“同你们这样的人喝酒,有几个能得过?随意自然最好,否则大白天的就醉酒,那可真不是好事。”

不到半个时辰,一坛子汾酒便已经空空如也,二十斤熟牛肉也去了十来斤,猪耳朵和卤花生剩的多一些,至于炒上来的菜,沈孤鸿和温永洁吃的多一些。卓家兄弟此时正在兴头上,喝得更猛,沈孤鸿却是时不时的看向角落里的田洲。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菜和酒都一扫而空。卓家兄弟基本上也是吃饱喝足了,结了账之后,便离开了酒馆。却在这时,一个醉汉踉踉跄跄的从他们中间穿过,还差点将卓五给撞到。这兄弟八人在城里虽不是欺压弱小之辈,但绝对是惹事的主,平日谁敢如此对他们?当下又是酒性上来的时候。

卓二身子掠出,将那醉汉拦住,道:“走路不长眼睛?咦······是你?”

这醉汉不是别人,正是田洲。田洲醉眼微眯,叫道:“好狗不挡道!”

“什么?老子宰了你!”卓大双拳送出,田洲却是冷哼一声,向左撤出一步,轻轻松松让开卓二的拳头,沾满酒水的衣袖一扫,向着卓二的肩井穴拂去。

卓二一个空翻,立在田洲身后,双拳齐出,打的都是背部要穴。田洲身子一转,不仅让开了卓二的拳头,释放出的劲力把卓二都是往前一带。卓二没想到田洲会有这等奇怪招数,重心顿失,险些跌倒。幸得他武功已经臻至一流之境,只是向前踏出一步,身子一扭,便又与田洲缠斗在一起。

温永洁这时看向沈孤鸿,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轻声道:“是他吗?”

沈孤鸿点头:“这身法错不了!”

“要不要现在?”温永洁道。

沈孤鸿摇头:“不用太急,再说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承认。”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卓大就站在温永洁身旁,沈孤鸿二人说话的声音极小,又是可以避开他们,是以听得不太明白。

沈孤鸿笑道:“没什么?温兄有些事,可能晚一些我要同他走一趟。”

卓大知道温永洁是汴京来的捕快,要做的许多事他们都不便参与,当下他们又都有五六分的醉意,要做事也是做不成的,于是点头:“原来这样。”

“老二,快些解决好走人,我要回去睡觉。”卓大打了个呵欠,又揉了揉醉眼,昨晚上他们请沈孤鸿、温永洁喝酒,今日又起得极早来带沈孤鸿去莫愁湖,是以都极为困倦。

“这小白脸武功不赖,我解决不了!”卓二一掌击出,令得田洲退去几步,而后跳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