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太冲动了,就这么冲出宫去,知道会发生什么么?”

太后严厉地看着自己费劲心力教导出来的陆苒珺,不是不生气的。

但,也仅仅只是生气罢了。

陆苒珺低头,“是,苒珺今日是冲动了些,不过却不后悔!”

“哦?”太后嗤笑,“不后悔,看来裴家那个小子的确将你迷得不分轻重了。”

“祖母,这是苒珺自己的事,也是苒珺自己的选择。还请您,莫要对裴家出手,路上不好走,孙女不希望他们出什么差错。”

太后双眼微眯,“你这是在警告我?”

“不,孙女这是在请求您,平远侯已远离权势纷争,接下来肃清朝堂,就交给孙女吧,苒珺一定不会教您失望!”

太后闻言,勾起了唇角。

“既然你这么说,那祖母也不好抹了你的面子。”

“多谢祖母!”

陆苒珺没再多说,在她离开后,太后想了想,便召了今日跟随她的精卫首领过来。

“微臣参见太后!”

“我问你,今日长公主出宫见平远侯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太后不喜废话,直接问道。

“回太后,公主殿下她……与平远侯爷……”

有些犹豫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因着不敢靠得太近,是以微臣并未听见殿下与侯爷说了什么。”

“这样么!”太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将他挥了下去。

裴瑾琰!

没想到他对苒珺的影响竟然这样深,也不知留着是好是坏。

不过,现在她就是想动,也动不得了。

琉璃殿,自陆苒珺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长案前盯着上头被整理过的奏章愣神。

没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略微动了动这些堆积的奏章,又看向自己白皙的双手,倏地,她眼神一凛,攥紧了手掌。

就在方才,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满手沾满了鲜血,流淌不尽。

这是她造的孽吗?

是不是,以后还会更多呢?

慌乱了一会儿,她镇定下来,侧首吩咐:“从今日起,小皇子的功课由我亲自教导,就将他带到我这儿。”

东篱微微一惊,抬眸看向她,“殿下,这,怕是不妥吧……”

南悠也点头,“殿下,养虎为患,您不若就一直放养下去的好。”

“不必多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安排下去便是,至于父皇那里,我会亲自去说。”

东篱闻言,咬了咬唇,与南悠相视一眼,只得点头应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们知道一定与今日的事有关。

按着之前的安排,陆骏德身为皇帝唯一的嫡子,就是做太子也是合情合理。

可这个位置偏偏落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虽还未正式宣告出去,但是不仅皇帝,就连太后都将陆苒珺当未来的女君栽培。

可想而知,陆骏德的位置仅仅只是皇子罢了。

如今陆苒珺想要将陆骏德带在身边教导,这可是大事,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猜透她此时的心思。

究竟是何用意!

……

大雪飘扬,殿内温暖一片,长案旁一边着火炉一边着炭盆,火炉上炖着汤羹,散发出阵阵香味儿。

身穿玉色袄裙,披着白裘坎肩的陆苒珺,正端坐在案前低头批阅着奏章。

随着她垂头的动作,发间的流苏也顺着她的耳寄落下,微微摇晃着,勾得人忍不住想要碰上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