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友孜继续韬光养晦的时候,敬翔等一部分老臣听闻河朔战败后,心急如焚,一群人就跑到皇宫前希望求见皇帝朱友贞。

此时朱友贞也头疼不已,哪里愿意见敬翔,所以就没接见敬翔。

敬翔倒是一副老黄牛的样子,为了朱梁天下,尽心尽力,哪怕是朱友贞并不信任他,也依然不断上折子。

朱友贞虽不亲近敬翔,但他也未亏待对方,后者依然身居要职,只是后者很多建议都没被采纳。

“朝廷连年派兵征战,而疆土一天天减削,不仅仅是因为兵骄将怯,朝廷的筹划安排也有不当之处。陛下久居深宫之中,与陛下筹划大事的都是御前近臣,这些人不懂朝政、军务,哪里能预料决战外敌的胜败呢?

先帝在世时,河朔一半属于大梁疆土。先帝更是亲领虎臣和骁将出征,尚且不能对敌人随意而为。如今敌人饮马黄河,陛下不留意于此,这是微臣不能理解的第一点。

微臣听说李亚子掌握李唐朝廷时,每次攻城对阵,无不亲自上战场;即便是现在的李唐国君,甚至比陛下年幼,其尚且亲征契丹,河朔一战也在前线坐镇统筹指挥大军。陛下温儒雅,未曾像这样,派张汉伦、段凝之类与敌人相抗争,战前更是自毁长城,导致魏博内乱,进而二十万大军折于河朔,这是我不能理解的第二点。

为扭转梁唐战局,陛下应当向耆老旧臣征询计策。

臣虽鲁钝懦怯,然深受国恩,陛下若真的缺乏人材,请让臣到边疆试用效力。”

皇宫中,李琪正在把敬翔地折子一五一十的念给朱友贞听。

念的时候,他也五味陈杂。

他也知道敬翔这些话有些道理,但未免有些直白,当皇帝的谁能听

进去?

朱温虽残暴,但好歹对李振和敬翔二人的忠言能听进去;朱友贞虽说没那么残暴,但却对忠言并不爱听,特别是在登基称帝后,愈发明显。

他也不时偷偷望向朱友贞,对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对于敬翔这个折子的内容有些不舒服。

至于其他人,听了也不高兴。

像赵岩、张汉杰,敬翔的奏折中,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吗?

“念完了?”

在李琪合上折子后,朱友贞阴沉着脸问道。

“回陛下,已经念完,这里还有其他大臣的折子,都是一些老臣所…”

李琪还未说完,朱友贞就不耐烦地大吼道,“都给朕扔了,天天这样,烦不烦?”

“臣遵旨!”

“敬翔人呢?现在在哪儿?”朱友贞问道。

“回陛下,平阳郡侯还在宫外等候陛下接见。”

“还等着?那就让他一直等着吧,简直就是老顽固!”朱友贞本想好好收拾敬翔,可念到对方是开国的老臣,又在朝中有很高的声望,他也不好虐待对方。

“陛下,敬翔此人看似一言一行为陛下左厢,但仗着老臣身份,言语间不敬陛下。就因为陛下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心怀怨恨,这种人心胸狭窄,不可大用,还请陛下三思。”对于敬翔的奏折,赵岩早就不满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介意落井下石。

朱友贞点了点头,“姐夫所言极是。但他毕竟是老臣,跟随先帝打下这大梁的江山,朕登基之初,也有他稳住朝堂的功劳,也不好严惩。”

“陛下大度,但他毕竟是臣子,怎么能时时把以前的事挂在嘴边?”赵岩继续给朱友贞上眼药。

“依姐夫的意思,该怎么做?”朱友贞一时有些为难。

“陛下乃九五至尊,何必自降身份,去

搭理这种人。他所担忧的事,陛下早已有了决断,他这折子不过是发牢骚。

李相,不如你去跟平阳郡侯说一声,把陛下之前的旨意传达下去。”赵岩对李琪使了使眼色,显然是打算让后者去摆平敬翔。

李琪面露难色,这摆明不是一个好差事,得罪人的活就轮到了自己。可他却不敢拒绝,他是依靠赵岩的支持才能位列宰相之职,若是他拒绝,无疑会得罪赵岩,那就是自绝后路。

他行了一个礼便躬身退去,当来到宫外的时候,敬翔依然在宫外等候,只是所等候的大臣并不多,而且还都是老臣。

“李某见过平阳郡侯!”

看到李琪,敬翔虽然不喜,但想到自己的折子,神情有些激动,“李相,可是圣上看了本侯的折子,愿意召见本侯了?”

李琪摇头道,“平阳郡侯,圣上没有召见你的打算,而是让李某把陛下和赵相商议好的事转告平阳郡侯。

河朔一战,因为各种原因,最后战败。圣上对此也很震怒,考虑到唐军饮马黄河,便把黄河南岸的防御之事布置了。”

随后他便把旨意内容大致说了一下。

张汉伦因为作战不力,罚俸一年,迁平卢军节度使;

段凝因带部果断撤退,保住了一部分禁军,迁任宣义军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