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儿臣有罪,不仅没能救回宗翰,还让朝廷损失巨大,请陛下责罚。”

蜀国皇宫,自知罪责难逃的王宗弼,一回来就负荆请罪。在得到王建的召见后,直接跪在地上,在那里一直磕头认罪。

病情好了不少的王建,看着这个义子,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这个义子,能征善战,但也曾背叛过他。

那还是十几年前,他有意吞并东川,以王宗弼为别将,结果被东川节度使顾彦晖俘获,并成了顾彦晖的义子。

后来王建击败顾彦晖,吞并东川,王宗弼又转投他的麾下,但他依然对其很信任,任其为嘉州刺史。

之后跟歧国一战,王宗弼大败岐军,这才被他委以重任。

他其实很想怪罪王宗弼,可他清楚此次战败是因为王宗翰轻敌冒进,若因此责怪这员大将,有些不合适。

“起来吧!”王建沉吟道。

王宗弼并未起来,而是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儿臣此次所犯之过重大,若陛下不责罚儿臣,儿臣心里难安,也不能服众。

儿臣不想因儿臣之过,有损陛下的威名。”

见义子情深意切,这个时候还为自己考虑,王建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神色,不怪自己那么信任对方。

“这次战败,你虽然有责,但情有可原。正如你所说,你的罪名不小,若不惩治,难以服众,就免去北面招讨使之职,改任成都府牧。”王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成都府牧一职,级别虽高,但并无实权。

这也算是王建对其的惩罚,不仅能堵住朝臣们的嘴,也可以保住这个沉稳多谋的义子。

或者说,王建已经打算托后事了。

这次战败,对他的打击甚大,之前的昏迷数日,其实并未痊愈。他能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差了很多,这才会同意以王宗衍为太子,也是想稳住朝局,不至于自己突然出事,朝中生乱。

至于托后事,他还在研究人选,并不着急这么决定。

王宗弼算一个,但需要敲打。

“儿臣谢陛下不杀之恩。”王宗弼知道自己算是无事了,虽说被打发到成都府牧一职,但总算是逃过一劫。

“起来吧,难道还望朕亲自去扶你不成?”王建淡淡道。

“儿臣谢过陛下。”王宗弼怎么可能让王建去扶他,连忙就站起来,身上的荆条也不打算取下。

可王建看着那荆条碍眼,淡淡道,“来人,把他的荆条取下,让太医包扎一下伤口,把衣服穿上。皇宫大殿,光着身体,成何体统?”

“谨遵圣命。”

王宗弼不敢乱动,只能等宦官和太医来。那可是荆条,到处都是刺,他背了这么久,背上早已伤痕累累。

太医包扎的时候,还是有些疼,但他都忍住了。

“陛下,臣在兴元府时,曾发现有人散播朝廷和李唐的和约内容,臣认为幕后散播之人居心不良,还望陛下严查。”张格突然站出来大声说道。

王建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格,“此事是真的?”

“陛下,此事千真万确。臣担心是朝中有人勾结李唐,泄露和约内容。”经宋光嗣之前的提醒,张格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排除异己的机会。

一旁的宋光嗣也出来作证,“回陛下,臣也可以作证。在兴元府,的确是有人传播和约内容,造成兴元府人心惶惶,虽然抓了不少人,但还是不能阻止。

联想之前有人透露和谈底线一事,臣也怀疑是有人勾结李唐,意图乱我大蜀江山。”

唐扆有些惊讶,但见张

格给他作眼神示意,当即反应过来,也站出来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陛下,张相和宋院使所言,令人震惊,臣以为应该严查此事。”

王建一脸愤恨地说道,“查,给朕好好地查、仔细地查,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朕还没死呢。

想乱我大蜀江山,想都不要想。

唐爱卿、张爱卿,此事就由你们二人负责,一个月内,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之人。”

“陛下放心,臣一定查出背后图谋不轨之人。”唐扆当即保证道。

王建点了点头,虽说愤怒,但他还没有因此乱了分寸,过了一会儿,待心情平复后,他才想起和亲之事,“安康公主一行可顺利?”

宋光嗣连忙道,“回陛下,一切顺利。此乃朝廷大事,臣一直盯着,不敢误了陛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