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管事一看到她,就立刻迎上来开始诉苦:“少夫人,这些野味实在太多了,厨房里的人手不够,要处理这些野味就没时间做饭了,少夫人,您可得再给我调些人手过来!”

秦月夕看着那些野物,只能庆幸现在天气转凉,可以减缓肉质的腐烂速度,只要及时剥下皮毛将肉腌制或者风干起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先不要急,我回去查一下现在还有多少人手可用,到时候让他们都过来帮忙,听你指挥。”

如果这些野味是放在她的空间里,那放上多久都不会有问题,可惜啊,天然的保鲜方法可就是用不少。

统计人手的事自然又落在子渡和子曦的头上,剥皮和剁肉这种事交给护院们去做就好,而腌制这种细致活,那就是婢女们的事。

进山打猎不仅是要满足百多号人的吃用,还要为冬天大雪封山道路难行之后的日子做好储备,所以不会只进山一天就结束,今天就算是预演了。

秦月夕看着支援厨房的人手一一到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去沐浴更衣,再次现身人前的时候 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她的长发用软

巾裹着,准备回到房间里后用暖龛烘干,才走了几步就看到顾梓晨推着轮椅进了院子。

“顾大哥,你回来了。”秦月夕主动出声打着招呼。

她注意到顾梓晨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过,似乎看向了包裹着她湿发的软巾,眸色似乎也深了几分。

她蓦然想到他帮她擦拭头发时的场景。

从头罩下的软巾遮住她的视线,他就站在身前动作轻柔又有力,没有扯疼她的头皮,还很好地按摩了她头顶的穴道,让她甚至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啊,我刚才去沐浴了,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不是故意不擦的,青雅已经去帮我把暖龛弄热了。”

秦月夕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她只觉得似乎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全身都隐隐发热,尤其是脸颊上的热度就不曾消褪过。

“我知道,刚才我回房了一次,你不在,有婢女说你是去沐浴了。”

顾梓晨的话里似乎隐带笑意,秦月夕并不敢肯定,不过他的话倒是让她原本有些慌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嗯,我也听子渡说,你今日一天都在几处来回奔走,处理各种突发情况,辛苦

你了。不如你也去沐浴一下,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她一放松下来,说话就平和自然了许多,甚至她自己都没发现这样关切的口吻有多像一个妻子在关心自己的丈夫。

“好,你记得把头发弄干,夜晚风凉,就是身子骨不错,也不能大意逞强。”

顾梓晨的声音愈发温柔,在夜色中仿佛是风过树梢时摇响的沙沙声,在耳畔轻响低语,似乎将她整个人都密密包裹住。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这就回房,让婢女把替换的衣服给子渡拿过去。”

秦月夕说着就匆匆往正屋走,她能感觉到身后拿到目光一直在追着她,甚至在她进屋关上房门后,那种被人温柔注视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青雅将秦月夕的头发打散,取薄薄的一层放在暖龛上烘着,一层烘干了就再取一层,如是再三。

她的手指灵活地在发丝间穿梭着,同时也给秦月夕按摩着头皮,她的按摩技巧很好,却始终像是缺少了什么,让秦月夕在享受的同时,又隐隐生出一丝遗憾来。

今日的晚饭比平时要晚了半个时辰,但端上来饭菜却比往日丰盛得多。

里的野菜清爽微苦,恰好地中和了野味的荤腥,再加上秦月夕一路采摘回来的野生调味料,这顿充满了山林气息的晚餐让每个人都吃得齿颊生香、赞不绝口。

晚餐过后,顾氏父子先行离开去了房,顾母则把秦月夕和顾青青都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三人坐定之后,顾母便对秦月夕说:“月夕,这回你进山,又猎到了一头熊和一头虎,娘想跟你把那熊皮和虎皮讨来,可好?”

秦月夕笑着说:“娘,这种事您还需要问我么,直接拿了就是,咱们家现在也不指着那虎皮熊皮卖了补贴家用。”

顾母也笑着摇摇头,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可是你辛苦猎来的,万一你还想留作他用的话,我还是提前问清了好。”

“娘,您要那虎皮和熊皮干嘛啊?是想给爹做个暖身的褥子,那也用不到两块皮子啊,我可是看了那两头野兽的体型可都不小呢。”顾青青托着下巴,疑惑地问。

“娘是想做些东西。”

顾母看了她一眼,解释说道:“山里的冬天可比平地上要冷,往年咱们在相国府中烧得都是上好的银丝炭,用的也是轻裘暖枕

,自然不会感觉到丝毫冷意。”

“如今虽然也是重新富贵起来,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就想着,拿那两块皮子做些护膝、暖手还有围腰之类的物件儿。”

“你爹在狱中也是受过刑的,虽说现在看不出来什么,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怕是要吃些苦头。还有梓晨的腿……”

顾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色,显然她在为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担心。

“是应该做些保暖的物件儿,我想着也给顾大叔夫妇做一套吧,人家能放下富贵日子来帮我,那就是咱们顾家的家人。”

秦月夕开口提议道。

“对,月夕想得周全,咱们可不能厚此薄彼了,那么大的两张皮子,足够做上好几套了。”

顾母对这个提议也表示赞同,她已经开始在盘算着该怎么裁那两张皮子了。

“对了,娘,要不明儿进山我看看能不能打到狐狸和麂子,到时候也给您和青青做个围脖、手套的,也暖暖和和地过个冬。”

秦月夕只顾着提议,却没想到又让自己需要做的事增加了。

顾母一如既往慈爱地看着秦月夕,只是一向温柔的目光中也闪过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