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夕在田庄上待了三天,将所有的田地中粮食的情况都摸了个遍,最后确定真的就只有最初的那块田地里有巨型麦子。

她说不清心中是失望,还是另有期待,最终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这三天里,秦月夕还收到了来自江秦的飞鸽传,他说很遗憾没能在她到来的时候在田庄里等候,恐怕也会错过郦城“花琅”的开业仪式了,不过他虽然人到不了,但贺礼是一定会到的。

之前“花琅”一部、二部的开业仪式江秦都来参加了,只是两次开业秦月夕都是众人的目光焦点。

第一次花琅被人诬蔑为专门为女性提供另类服务的场所,第二次则是看到了从“花琅”里出来的女人们的变化后,蔚城的女人们对“花琅”的狂热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这两次开业江秦都只跟秦月夕说了几句话而已, 不过送来的开业贺礼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如今他虽然听说“花琅”的三部将在郦城开业,但无奈他身在江南赶不回来,这第三次的开业仪式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

江秦的贴身侍童曾经问过他:“少爷,难道以后顾少夫人每开一家花琅分店,咱

们都要去参加开业仪式吗?那得送出多少贺仪啊?”

他的回答只是冷冷地一瞥,那侍童就乖乖闭上嘴,再也不敢问这个问题了。

老天爷才知道少爷现在的性子为什么会这样阴晴不定了,似乎是……从遇到顾少夫人之后就开始了。

不过他只是个小小的侍童,也不敢猜,更不敢问,不然被当做出气筒了也是自己作出来的。

秦月夕在看过纸条之后,对此也有相同的疑问,如果说两家是合作的关系,那么参加一次开业仪式是礼貌,参加两次是情分,参加三次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江秦喜欢送礼?

这种癖好她只在鬼手李的身上看到过,没想到在这一点上江秦和鬼手李倒是找到了共同点。

对此,秦月夕没有深究,反正有人乐意送礼,而且还是很丰厚的礼品,那她就坦然收着,大不了以后江家再有什么铺面酒楼的开业,她也多多还礼就是了。

第四天一早,秦月夕便离开了顾师傅的田庄,先去江家的田庄上跟聂总管告辞之后,才又向着通往郦城的岔路口行进。

叶长卿一路相送,一直送到了岔路口,跟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的鬼手李汇合了之后,

才走过来跟秦月夕辞别。

“顾少夫人,我就送您到这儿了,按说郦城那边的开业仪式我也应该过去捧场的,只是麦子熟透也就在这三五日了,现下我是真的走不开。”

“到时候,我也会托人送去一份薄礼的,还往顾少夫人不要嫌弃礼物轻薄才是。”

秦月夕刚想说什么,却被鬼手李把话给岔了过去。

“我这妹子你还不知道,只要有人送礼,那脸上就有笑模样,别说是礼重礼轻的,笑容都是一个样儿。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知送出多少价值不菲的礼物了,也没见她对我更热络几分。”

秦月夕听得是哭笑不得的,她现在很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把鬼手李当成个桀骜清高的人的,就现在这副样子让别人看了,谁信这是那个脾气上来连王子公孙都敢给脸色看的人?

“你就拆我的台吧,也不知我给你 做了多少美食,酒窖里的美酒都被你连喝带拿地弄走多了,还说我对你不够热络,这是……”

她这么一说,鬼手李顿时嘿嘿地一笑,却也不再说什么了。

“叶公子,不要听我大哥胡说,这礼轻情意重可是自古以来的老话,古人诚不欺我。其实只要你能

帮我照顾好我的粮食,麦株和粮种,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秦月夕说完,对叶长卿一拱手道:“叶公子,万事拜托了!”

叶长卿也正色地对秦月夕一抱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月夕和鬼手李二人带着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叶长卿一直看着所有人消失在道路尽头,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随即单人匹马、形只影单地往回走去。

从蔚城到郦城的距离不算远,快马加鞭的话一个时辰就能到,但是这么长的一个队伍慢悠悠地行进,没有两三个时辰是到不了的。

秦月夕几次想要快马加鞭地先走一步,让鬼手李在后面慢悠悠地横晃,毕竟开业仪式是在后天,他就是在半路上停下来扎个营过夜再走也来得及。

但是鬼手李偏不依,一会喊头疼,一会儿喊脑热的,还非要秦月夕来照顾他 才行。

原本秦月夕是骑着从京城带回来的那匹骏马,只要是放开了速度疾冲,早就已经到郦城了,现在却被鬼手李拖延在路上,算算时间,甚至比预期的还要再晚一个时辰。

秦月夕看看天色,忽然勒停马匹,将马儿交给跟在她身后的一个侍卫,随后又上了鬼手李

的马车。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把我拖在路上,是郦城那边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一上车就立刻直截了当地问。

“哎, 我说你还真沉得住气,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啊?我还当你的耐性会更差点儿呢,怎么没想到现在都这么长进了。”

鬼手李半躺在马车厢里,身后靠着松软的大靠枕,手边是各种鲜果美酒,还有些精美的小糕点,一看就是出自安氏姐弟的手笔。

“来,坐下喝口酒,要么喝口茶吃点儿东西,这都要过晌午了,你也不觉得饿?”

鬼手李招手让秦月夕过来,看样子还想让她陪着喝两口。

“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秦月夕看到鬼手李这个样子,反而一下子静下心来,径直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将酒壶拿起来就直接倒了一杯酒。

“这不是我二次发酵的葡萄酒吗?你什么时候又给顺过来了?”

她其实早就闻到了酒壶里的香气,现在说出来也不是在质问鬼手李。

别说他是顺了她一壶酒,就算是把酒窖搬空了又何妨,他给予她的,可不是一酒窖价值百两千两黄金的葡萄酒所能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