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安看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早已不在安銮寺中,面前的玄真大师更是不知去除,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大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目前可以判断出的是,她正在一个小庭院里,根据房屋的建造来看,这是一个适合静心的地方,而且一个小庭院还挺大,可见这户人家绝对富有。

她继续向前,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关安小跑上前,想问问这里是何处,等到近处时,她停了下来,眼眸中不可置信,眼角处逐渐冒出泪花。

这、这是她的父亲,不是现在的,是前世的父亲!

时光消磨的痕迹留在他的脸上,而一看还可以看到他脸上各处都留有伤疤,大的小的,关安吸了吸鼻子,走上前小声道:“父亲,你怎的在此?”

关安她好像知道这里可能是前世,难道是玄真大师将自己送回了前世,毕竟自己本就不该是那个地方的人,可是送到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面前的关谦正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向前走去,关安有些奇怪,跟了过去,结果竟是看到了贺愈!

天空还是一片湛蓝色,万里无云,关安却知道了她前世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

关家二房被大房三房的人联手陷害进了监狱,本还是满门抄斩,却没想到贺愈以一己之力,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将关谦正和谢静芳等人从天牢中救了出来。

也正是因此,贺愈也不得已要回到秦国,并将关谦正和谢静芳等关家二房的人安置在此处。

贺愈本有能力让关安同他一起来到秦国,但是前世的关安根本就不愿意,甚至坚持要为他们关家二房的人申冤,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是一场陷害。

关安站在贺愈和关谦正的身旁默默流泪,父亲母亲因她而被害,贺愈更是为她付出了如此之多,她关安究竟是何德何能,能让一人为自己放下身段,赤诚一片!

“施主还未看清,再仔细看看。”不知从何处传来玄真大师的声音,关安转头去看,结果眼前的一切全部变换,她感到一阵眩目,再看清时,早已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只是这时她却清楚地看见前面站着两个她都认识的人——嬴弋和贺愈。

两人的容貌都比重生后见到的成熟了许多,尤其是嬴弋身上自带的帝王之威,咄咄逼人。

“你要娶魏国的皇后,朕看你是真的痴傻了,不可能!”嬴弋满脸的怒意,饶是晓得要喜怒不于形色,却还是被贺愈的话气得恨不得将他拖出去斩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只是来通知你,我要娶,便一定要娶。”贺愈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

关安震惊,那个时候乔子衿说的秦国的晋王殿下要找自己,竟是这样一回事!

“那个女人已经是他人之妻,你可知晓你这样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嬴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周围的气压也随之降低。

“若她愿意同我回来,我便娶她,若她不愿……”贺愈垂眸,语气有些低沉,“那我便……终身不娶。”

关安看着嬴弋气得拂袖而去,贺愈仍旧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她想要走过去告诉贺愈不必为她做到如此,一个步子还没迈开,又是一阵眩晕,睁开眼,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的时候了。

一群秦国的金吾卫跪在贺愈的面前,关安认真看去,才发现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人竟然是贺愈,而他的怀里,抱着的还是自己的尸体!

关安小跑上前,想要告诉贺愈她在这里,她却清楚地看见贺愈的眼眸里忽然充满了暴虐之色,她也清楚地听到他说“那就让他们陪葬吧。”

明明感受不到冷热,关安却感觉一种冷从脚底蔓延到发梢,让自己的身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停下脚步,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她所认识的贺愈了。

关安向后退了两步,眼前的场景又再变换,只是这个时候不再是单独出现的片段了。

她看到嬴弋身患重疾去世,贺愈登上秦国皇位;看到贺愈集结兵马,征战四方;看到秦国在短短八年的时间内吞并六国,建立大一统的秦王朝。

最后她看到的是贺愈将国都设在原魏国国都京都,并日日都会去冷宫门口,因为那里面埋葬着她。

关安哭着嘶喊贺愈的名字,画面的最后,是秦王朝在他的治理下歌舞升平,海晏河清,是秦王朝的举国默哀,是贺愈闭上双眼之际眼角落下的一滴泪……

关安哭着要去拉贺愈的手,耳边再次传来玄真大师的声音:“施主,这下可看清了?”

关安抬头,面上一片冰凉,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我想回去,大师可有办法?”

她要回去告诉那个傻子,她不值得,不值得。

玄真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世人只被形色所迷眼,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局中人,贫僧不知道施主何意,只是此愿已还,施主可自行离去。”

说完,玄真大师哈哈一笑,打开门向外走去,关安赶忙用巾帕擦拭泪水,站起来想去追他,却发现屋外空荡荡的,竟没有一人。

关安转头看了看屋内,仍旧和来时一样没有变化,她皱了皱眉头,最终踏出屋子,关上门离开院子。

“小姐!”采浔看到关安的身影,惊讶地叫了一声,跑到了她的身旁。

院门口的小和尚也很惊讶,这关施主还没有戴上几刻钟,怎的就突然出来了?

关安便采浔点了点头,对着一脸惊讶的小和尚说道:“小女子有机会会再来拜访玄真大师,届时还请大师为小女子解惑。”

小和尚点点头,说道:“大师常年云游四方,下次也不知是何时,有缘自会相见。”

关安额首,同采浔离开了。

小和尚看着关安和采浔离开的身影,自己也进了玄真大师的院子,走进屋内一看,发现玄真大师竟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小和尚暗自叫恼,难怪施主早早离开!

离开的关安有些魂不守舍,采浔瞧见了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小姐怎的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让人下山找个大夫上来瞧瞧?”

关安摆摆手,摇了摇头,语气还有些哽咽:“不用,就是风凉了些,有些难受罢了。”

她知道,她所看到的都是真是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前世的她从未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