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爱情太贵，我消受不起

王春枝因见目前厂里活计不多，干脆请假陪孔秀兰一天。

或许都太累了，昨晚两人逛夜市回来，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孔秀兰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王春枝已经买了豆浆油条回来了。

王春枝见她醒了说道：“不睡了就起来洗脸去吧，吃了早餐我们想去哪里玩就去，不想去就呆宿舍睡觉。”

孔秀兰听了，立刻爬起来，边挤牙膏边说：“我很快的，等我洗脸了再一起吃哦！”

王春枝笑道：“想吃就快点，否则我就一个人吃完。”

孔秀兰洗漱回来，挂好毛巾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吃早餐咯！起来就肚子饿，春姐，你是不是也觉得饿了才起来那么早呀？”

“我？我就算没早餐吃也是一醒就起来的。”王春枝笑道。

孔秀兰边吃边笑眯眯的看着王春枝，笑道：”春姐，你知道街上有些人看不起山村人吗？和你相识相处这段时间我发现啊，那是他们缺心眼！”

王春枝听了这话，眉头微皱，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山里人活的更通透些，因为山里人懂得，聪明人不只城里有，傻瓜也不只有山村有。但城里很多人这点道理都不懂。我有一表姑，出嫁前常来我家，因为我们没有亲姑，就都很爱她，后来她嫁去了县城，他们也不过是种菜的而已，我有次去赶圩去她家一回，可是就那表姑父，也爱理不理的，我从此再也不去她家了。”

孔秀兰是街上人，这样的风气多少也懂一些，便说道：“街上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讨了山里的人当媳妇，总是怕每逢圩日就有三姑六婆来吃饭什么的，多来一两回就不给好脸色。但是有的男人讨不到街上女子，也只好去讨山村里的了。春姐，其实我家不是这样的。我觉得要是我有哥哥能讨到你这样的，比街上女的还好。”

“切！这什么话呀？不过之前我那表姑见我被退婚了，还想介绍城里一个男的给我，我拒绝了。若是我嫁来了，家人来看我的时候，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宁愿嫁到更山的地方去也不会到城里来嫁人的。”

“其实，山里人也有看不起城里人的地方，不过不在城里人面前表示过而已，你知道是什么吗？”王春枝抬脸笑看孔秀兰问。

孔秀兰奇了，瞪大眼睛问：“那，是什么呀？”

“咯咯咯……，”王春枝露出贝齿，看着孔秀兰直笑。“他们说，城里人过年就买两斤肉，山里人过年有一头猪！”

孔秀兰听了，也笑道：“这个说的倒没夸张，村里有时吃的倒真比我们的多，我去外婆家就知道了。”

王春枝收住笑，站起来拍着孔秀兰的肩头说道：“咱不说了，离这里不远有处公园，叫“青秀”公园，我们去逛逛？”

“好啊好啊！咱这就去吧！”孔秀兰拍手称好，拉着王春枝就要出来。

俩人走到路上，王春枝歪着头看向孔秀兰，试探着问道：“秀兰，你……我要是问你前两天怎么了，你不会再难受了吧？”

孔秀兰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看一眼王春枝，说：“不会了，我看开了，自己能完好的回来，而且这里有你，跟回去见家人一样，心里也踏实了。”

于是，孔秀兰将自己如何来等车又如何被骗到了古岭村，一一给王春枝讲述……当王春枝听到孔秀兰说拆门的过程时，也胆战心惊的问：“你怎么想到门是可以拆的？”

“我家柴房就是那样的门呀！有天我把钥匙弄丢了，我妈把我骂了一顿后，就把门拆了。”孔秀兰说道。

王春枝道：“天呀！人家估计也是折腾半个晚上了，以为将你锁在里面了，放心睡去，你才可以逃出来的。不过人家买你一千六百元，也不是个小数目呢！你看我们打工一个月也才几十到一百元，我加班加点的也只有一百多一点，何况在山里呢！为了那些钱，他们见你跑了肯定追你啊！好在天地保佑，你平安的回来了！”

孔秀兰听了说道：“听你这样说，我不恨买我的那个男人了。我当时还和他说，要是他放我走我来还他这个钱呢！可是他不听我的我才逃跑。”

”人家好不容易凑钱买个人来当媳妇，何况你这样的，人家哪里肯放了你？听老人说，解放前我们那里也有女孩子被拐卖，从来没回来过，生死都不懂呢！”

听了这话孔秀兰有些后怕的说：“要是我不逃出来，要回来恐怕也不容易的，虽然古岭村离南疆城不是特别远，但一进那里的山，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各自回味这几天的际遇，仿佛放电影一样。

王春枝道：“我收到电报，心里很慌乱，又不知道靠山乡在哪里，想去问黄美珍看她知不知道，谁知走到门前就听到她和别人说黄振华是有老婆的……”

孔秀兰见过黄振华，第一印象还不错，听到这里也恨恨的说道：“看他人模狗样的，怎么敢来骗你？黄美珍也是可恶，假装和你做朋友，却帮她堂哥来骗你？等我见她帮你骂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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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枝长叹一声，道：“爱情太贵了，我消受不起，罢了！你见她也别骂了。本来，黄振华长的帅又是有钱人，我原也不想高攀，后来他经常让美珍来叫我出去，其中都让美珍陪着，并没有要求我单独与他出去，觉得他这是尊重我的……算了！我也没有真正和他有什么，从此不理就是了。”

孔秀兰知道，王春枝已经在心里喜欢黄振华了，但见她这样说，也不想让她更难过，便点头答应了。

“我虽然喜欢看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戏，但从来就不相信有真正的爱情，你知道为什么吗？”孔秀兰摇摇头盯着王春枝，满脸的疑问。

王春枝继续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村里有位漂亮的姐姐，和一个男的好上了，还怀上了孩子，被村人拉来批斗，那个姐姐被一群女的围着骂，而那男的被批斗时竟然说是女方勾引他的！说的好难听，后来那位姐姐一个人生下孩子，嫁给别人了。”

孔秀兰听到就里，非常震惊。伸手搂着王春枝，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我不敢相信爱情，别的女孩子去玩我也不去，后来听父母作主和同村的那个订婚差不多三年，他竟因为和别人好了才以八字不合来退婚……本来都是父母作主的，谁也不爱谁的，但是现在看来，我是真的命不好！”王春枝说到这里，神情有些落寞，低头看向地面不说话了。

孔秀兰见她这样，宽慰她道：“那是他们没福气！你为人这么好，后面肯定有好的男人爱你的！”孔秀兰不知道的是，她几句宽慰的话语，王春枝后面还真遇到个好男人，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了。

王春枝点点头说道：“就算没有男人，我也要好好活才不枉费我父母辛苦把我养大！好了，天也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王春枝下来饭堂打饭，回去的路上遇到吴德，他不知道和谁喝酒了？醉眼迷离的看着王春枝，邀她一同上楼顶看夜景。

王春枝脚步都不停，直接拒绝：“你去吧，我不想去。”

晚上，孔秀兰和王春枝说，她明天要去之前看过的服装店了，如果还要人就直接做工了，不要了就自己再找找，让王春枝去上班不用陪她去了。

王春花见她性格比前沉稳多了，便一口答应。

半夜，她们被一阵喧闹给惊醒了！起来看整栋楼闹哄哄的，说有什么人跳楼了！